这样想着,姚浩远就从江岷川手里抢走遗书:“都看清楚了吧?宁宁白纸黑字写得很清楚,是你齐韵没自信,担心江岷川被抢走,才各种羞辱撺掇她去死。她是个很坚强的女孩,病得最重时都撑了下来,却在要痊愈之际被你活生生逼死了!齐韵,你真是长着一张人蓄无害的脸,却揣着一颗比豺狼虎豹还歹毒的心。”
“我没有,”我看看江岷川,又看看姚浩远,“我真的没有说过遗书上的任何一句话……”
姚浩远打断我:“你是说宁宁为了冤枉你,不惜搭上自己的命?”
我点点头,又摇摇头:“我也不知道她为什么要这样做,但我可以用性命发誓,我真的没说过那些话,不信你可以找昨天陪护的护士来对峙。护士在的时候,我们有说有笑聊得很愉快,后来宁宁以要和我说悄
悄话为由支走护士。护士走后我俩也没起冲突,她说以后要好好活着,也祝福我和江岷川长长久久,唯一不对劲的地方是临走之前,她想回送我礼物,翻箱倒柜想把你从瑞士带来送她的巧克力转送给我,可是她翻了一圈没找到,最后捂着脸哭了。也就是这个时候,护士进来了,说她情绪不稳需要叫医生,让我先走。”
姚浩远冷哼一声:“当时只有你和宁宁在,她又死了说不了话,当然是你想说什么就是什么了。但我我早就问过护士了,她说你要走时宁宁叫住你,说了句‘让你别骂她了,她不会再缠着江岷川,会成全你’的话。”
“对,她是说了这句,我当时也觉得莫名其妙,因为这句话根本就是前言不搭后语。但现在想想,或许是她人格分裂犯了……”
“够了,你别再满
口谎言了,等料理完宁宁的后事,我和你没完!”
姚浩远手指都快挖到我脸上了,一直沉默不语的江岷川一把打开他的手:“你有事冲我来,别对齐韵嚷嚷。我告诉你,你无非就是仗着她留下的遗书给齐韵定罪,可你忽略了一点,健康的人都很可能在遗书上造假,更何况赵宁宁是个精神和智力状况都极不稳定的人。”
姚浩远面露凶色:“你当然要维护她了,你俩是一伙的,说不定逼死宁宁的事你也有份。”
“随你怎么想,不过昨晚是赵宁宁主动联系齐韵说要见面,齐韵赴约离开她就自杀了,时机那么凑巧,我还怀疑是她故意为之的。她自己不想活了,非要拉齐韵来垫背。”
这话惹怒了姚浩远,他抬手就往江岷川脸上打了一拳,江岷川不遗余力地还击回去,等殡仪馆的工
作人员把他们分开时,两人身上都挂了彩,当然姚浩远伤得更重一些。
姚浩远被两个男人拦住,却还试图往江岷川身上扑,挣脱不开后往地上啐了口血水:“你给我等着,你俩欠我和宁宁的,我会连本带利讨回来。”
“不管你是来明的还是暗的,我都随时奉陪!”
江岷川说完就拉起我往外走,来到外面发现雪已经大了起来,地上、树上都积了厚厚一层,因为走得急,踩到被车轱辘碾压的雪,我差点摔了一跤。
江岷川及时回身扶住我:“没崴到吧?”
我抬头,对上他被姚浩远凑得鼻青脸肿的脸,愧疚和心疼的情绪一下子就涌了上来,我哽咽了一下,拼命忍住眼泪:“去医院吧。”
“那么严重?我抱你!”
“我没崴到,是你的脸……”
他释然:“我的脸没事,不用
到去医院的程度。”
后来他走得慢了些,上了车后他给家里去了电话,说工作上临时有变动不能回去过年了。
挂断电话后,江岷川启动车子回家,看着外面张灯挂彩的喜庆样子,我心里涌上一股荒凉。赵宁宁是故意的吧,在除夕前夜自杀,是想用她的死来达成某种目的,比如离间我和江岷川,或是毁掉我们的前程……
我突然很怕,如果姚浩远真的用某种手段给我定了罪,那会连累到江岷川吗?
他事业刚起步,我不可能再毁了他……
被冤枉陷害的委屈,和对事件走向的担忧,如同两块沉沉的铁,死死地压在我的心脏上,连呼吸都变得不顺畅,我竭力呼吸了一大口气儿,在眼泪夺眶而出前转头看着江岷川:“你是真的相信我吗?相信我没说过任何过分的话刺激伤害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