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岷川的声音渐次小了下去,因为看到了我。
他在门内愣了下,最终走了出来,让戴娇倩先走,随即让我进屋谈。
时隔十多天没见,我一眼就发现他瘦了很多,尤其是脸颊两侧都凹陷下去了。胡子也没刮,唇边冒出青涩的胡茬。
这抹心疼,很快又被别的情绪所取代。
这些日子,我度日如年又不敢去找他,而他却光明正大和戴娇倩住在这里。
早知道他俩关系不菲,可猜测和亲眼所见带来的冲击是不一样的,我拦住戴娇倩对江岷川说:“要谈可以,但得三个人一起谈。”
江岷川
脸上闪过倦意:“我们的事与他人无关,你别闹。”
我嘴唇一弯,勾出讽刺的笑:“是你在闹吧,如果你爱她爱得一分一秒都分不开,那你可以找我面谈离婚事宜,我绝不拖泥带水,会很爽快的签字。可你不愿见我还带她在这里、在我们曾住过的房子里缠绵,你到底是在侮辱我,还是侮辱她?”
“你误会了,”江岷川拽着我往屋里拖,“我们不是你想的那样。”
我冷笑着撞开他,折回去夺过戴娇倩手里的袋子摔在地上:“都说‘我们’了,还说没什么,果真是天下乌鸦一般黑,和
我前夫一个德行,不到最后一刻都死不认账!我倒要看看袋子里装了什么,是她的贴身衣物,还是一些情趣用……”
最后一个“品”字到了喉咙口,又被我硬生生的咽了回去。
袋子里,全是书籍和文件,还有几份印章及笔记本电脑。
一目了然的经济学类书籍,都是江岷川书房柜子里的。
脸上一阵涨红,我知道我闹大发了。
一时间没人说话,我只好俯身去捡,想借此缓解尴尬,戴娇倩状似无意、实则故意的往我腰上撞了一下:“让开,我来。”
我摇晃了几下,跌坐在地上,戴
娇倩很轻的嗤笑出声,笑完又真诚地向我道歉,还眼睛红红的对江岷川说她是不小心碰到我的。
如果我是男人,在温暖善良的前任和盛气凌人的现任间,也会选择前者。
我知道我输了,输得毫无余地。
我撑着地站起来,在去与留之间拿不准主意时,江岷川走过来接过戴娇倩手里的东西:“我来收拾,你先走。”
“可……”
“晚点联系。”
戴娇倩张张嘴,最后什么都没说,只是趁江岷川低头捡东西时狠狠瞪了我一眼就走了。
只剩我们两个人,没人说话,只有他收捡东西时发
出的窸窣声。
我看着他的背影,曾以为通过这些日子的相处会很了解他,现在却发现对他知之甚少。
他的感情经历、他的原生家庭状况、甚至他的交际朋友圈我都没搞明白,好像我所了解的,都是他愿意展示给我的部分。
而他不愿意被我知道的,被他深深隐藏。
在心里无声的叹息一声,我也把地上的东西往袋子里装,装好后江岷川拎着站了起来:“齐韵,你变了,以前的你遇到再大的事都能从容处理,就连骗我都能做到不动声响,刚才怎么能那么冲动,还是在初次见面的人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