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顺十一年,亓朝未有之穷冬飘雪席卷而来。 北风过境,彻寒冻骨,大雪飘零极为汹涌,裹住了长生天的肆意。 青芸阁是众人遗忘之所,积雪埋至膝盖,茫茫一片白,也见不得几个脚印。 一扇关得严实却依旧有寒风渗入的木门咔咔作响。透入门缝一望,地上跪有一女,头抵着床上似奄奄一息之人。 女子声嘶力竭地叫喊道:“小姐,你再等等,我去找老爷,带你回家!” 正值此时,屋檐滑落积雪连带着撞落几块冰锥。门外一棵枯得彻底的桃树,连仅剩的最后一片冰封枯叶都毫无留恋的离去。 “小姐!”晓和的哭叫声划破云霄,却也惊不起这宁阳王府的半点波澜。 只有经过的一两个丫环,嬉笑而语道:“终于死了!” “呵呵……待会儿就等着发丧了!” 晓和捏着被子的边缘准备盖上去,这时,床上面如死色的人却长舒一口气惊坐起来,一只手拍着胸口,双眼瞪得犹如铜铃。 她猛一回头,被带着泪眼的晓和狠狠吓了一跳,顿时蹙眉质问道:“你是谁?” 晓和早已吓得瘫软坐在地上,哑然失声,还以为自己主子诈尸了。 就这样僵持了良久,晓和她只是单纯地活了过来,而床上之人却依旧茫然。 “小姐!”这次是喜极而泣。 “啊?”她一醒来除了疑问还是疑问,明明上一秒刚获得了武术世锦赛第一名,正准备去跟师兄弟回合,却脑门一热身体就软绵绵瘫倒了。 可如今这情形,罗帐绕床,红木屏风折叠门,床头精简的红泥小火炉,古色古香的各种摆件,难不成是穿越了? 她心里苦闷道:“别啊,我不就是顶着感冒发烧打了场比赛,怎么就穿越了?” 正疑间,寒风撑开狭小的门缝,趁机乱入的几片霜雪,飘落于地上迎着天光看得还算清楚。 她疑问道:“入冬了?” “嗯,寒冬腊月了。” 她的双眉越发拧得紧了,眼里也只是无尽的茫然。正准备甩开被子跳下床去,却被晓和一把拦住。 见她这般,晓和大惊,并挪步上前用手背抵在她的额前自语道:“坏了,坏了,坏了!” “坏了!小姐你这是烧糊涂了,不然怎就突然忘事了呢?” 突然,晓和双手控制住她的肩膀,一脸认真的问她:“小姐,我是你的婢女晓和,你还记得你叫什么名字吗?” 既知道自己是穿越而来的,那该如何回答呢? 算了,她既认定是自己失忆了,那就干脆假装个失忆人,反正自己现在也跟失忆了没多大区别。 她无辜地微微摆动着头,嘴里念着“不记得了!” “你叫萧如菱,是萧府的千金大小姐。” “那宁阳王……”后面她故意放低了声音,“李邗兖呢?” “李邗兖?”萧如菱提高着嗓子喊了出来,“不认识!” 完了,真失忆了。但待会儿,晓和还是宽慰自己接受这个事实,毕竟不记得也好,那些不好的事还不如别记起。 “小姐,不记得就算了,只要你身体安健比什么都好!但那些好的事,我以后再慢慢告诉你。” 与疾风同时狂嚎的还有姜孺人嗤笑得意的声音。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姐姐……”哭得好生假意,简单的仓促中带着窃喜,与那枯树相比,凌乱不得半点。 “这姜孺人还真是闻着味儿过来的,那是巴不得您赶紧死呢!”她看相萧如菱,顿时觉得口误了赶紧纠正,“还好您现在好好的,没如了她的意!” “所以,她不是什么好人?” “嗯”晓和点头相当使劲,看来这女人是当真坏极了。 “等我下来会会她!”她又掀开被子,两脚迫不及待地着地,可在站起来的时候如触电般的麻了大腿,还差点崴了脚。 晓和见状赶紧将她稳稳扶着。 “我躺了多久?” “整整一个月,没下过床。” 她心里嘀咕着:怪不得呢,就算是练家子,身子长久不使用也是会有钝感的,看来得从今天开始重操旧业了。 木门开得极为迅速,沉重撞出了一声巨响。 “姜孺人好生莽撞!我这木门可经不起这番折腾!”萧如菱一本正经且理直气壮的阴阳。 “啊!”对面可不止姜孺人一个人被吓得大叫一声。 “没事的,还暂时死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