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没有。 姜青山的心“咯噔”一下。 像是被屋檐上厚厚的冰霜砸到了,裂了一道口子。 从居委会打听后才知道这是自己当年从人贩子手上救下的孩子,周老伯去世后,就一个人住,靠着政府给的补贴,日子过得很窘迫。 居委会大妈一口一个可怜,直接给姜青山本就摇摆不定的心,加了道锁。 决定照顾周赫言那天,他找姜南单独谈了话。 姜青山:“他很可怜。” 姜南没什么概念:“有多可怜?” 姜青山:“他连件棉服都没有,更别提羽绒服了。过年给你买的那件新衣服,够他吃半年馒头了。” 姜南两眼泪汪汪:“爸,让他来吧。” 周赫言正式搬进家那天,正好是除夕。 久违的大太阳,晒化了楼道里的冰锥,它们淌了水,冰凉,却烫化了周赫言的心。 姜南扎着高高的马尾,眉眼弯弯的给他递了一件黑色羽绒服,“新年礼物。” 她小声地凑近说:“我选的,本来我爸要买大红色的,我没让。” “红色怎么不好了,过年就得穿红色的,喜庆。”姜青山从厨房端了热腾腾的红烧肉出来,“来,小言快坐。” 一桌子菜。 鱼、虾、肉,什么都有。 还有一大碗饺子。 吃完饭,姜青山拿出了四双红色的袜子,周赫言一双,姜南一双,姜宋一双,他自己一双。 他说:“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 姜南皱眉:“爸,又不是本命年穿什么红袜子,这和我的白色羽绒服完全不搭呀。” 姜青山:“红色辟邪,来年才能一帆风顺。” 姜南没了法子,只能把事情往周赫言身上推,她朝着周赫言挤眉弄眼的,“周赫言,你说是不是不配,这红色袜子和你的黑色羽绒服更不配。” 外面放鞭炮了,夜晚光线浑浊,被突然的光亮混合,从窗花镂空处折射进来。 周赫言感觉夜色在姜南身上燃烧。 他笑笑,发自内心的高兴:“我喜欢。” 那几年,屋子里吵吵嚷嚷,追逐打闹的,后来的日子,再也没有这般光景。 外面再怎么繁华,家里永远冷冷清清。 纷飞的思绪忽然被打断,姜青山的闹钟响了,到了中年男人该睡觉的时间点。 姜青山摘下眼镜,起了身,“这些年,他过的不好。” 水从掌心满出来,姜南慌乱地关了水龙头。 她推周赫言的那一下。 好像真的把他推进了深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