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我什么?”一双黑眸直直盯着她,企图以为是自己听错了。 姜南咬住下唇:“哥,好久不见,你好吗?” 周赫言本来就喝了酒,情绪上脸,如今听着姜南这话,心里那叫一个五味杂成。 那张眉眼俊朗的脸,像结了冰霜一样难看。 “姜南,你果然对我没有半点真心。” 瞧着周赫言头也不回地走了,谷志航才意料到事情搞砸了,他也没好脾气的冲着姜南吼了一句:“你存心恶心他是不是,那几年从来都不叫哥,今天你叫什么哥。” 谷志航将桌子上的手机拿起来,气没地方撒,就直接踹翻了邻座的椅子,“姜南,你变了。” * 回到家,姜南在玄关口换了鞋就打算直接进屋,路过客厅时看见坐在沙发上正在看报的姜青山,便没什么精神的打了个招呼,“爸,我回来了。” 姜青山推了推老花镜,“锅子里炖了鸽子汤,我今天早上菜市场挑的,炖了一下午了。” “不吃了,没什么胃口。” 也不知道怎么了,姜南感觉心里头堵得慌,尤其是听谷志航说了那些话。 她原本以为,这十年,周赫言不说过得很风光,至少也是舒舒服服的。 可他没有成为年少时想当的医生,也没有离开文都,甚至更没有忘了她。 原来陷入死循环的,从始至终都是周赫言。 而她自己是假唐僧,在路过女儿国的时候就放弃了西天取经的道路。 她比周赫言先过上了好日子。 姜青山放下报纸,“身体不舒服?” “没有。”姜南摇头,“可能有点累了,我先去洗澡了。” 姜青山也没再说什么。 旁人不了解内因,但姜青山是懂的。 一定是瞧见别人结婚了,心里发酸,不好受了。 姜南洗完澡出来的时候,卧室桌子上放着一碗鸽子汤,上面零星飘着枸杞子。 在碗筷的旁边,还摆了一支冰棍。 也就这老头能想到,她心情不好的时候会想吃冰棍。 姜南裹着宽松的睡衣,端着碗回了客厅,姜青山还在看报,昏黄的灯光下,他看的认真,八成又在看人民日报。 一件老汉背心,一条棉麻裤,姜青山对穿的不讲究,没退休前老是穿警队制服,他身板硬实,穿着格外精神,现在整天窝在家里,就不怎么爱修边幅了。 见她出来,姜青山摁灭了那半截烟,“味道怎么样?最近看你心神不宁的,我找老中医开了方子,掺在鸽子汤里,味道淡些,好入口。” 姜南坐在餐桌旁,喝了一碗又添一碗。 她的确需要助眠的方子。 不用想也知道,今晚注定又是个不眠夜,这几天,失眠已经成了家常便饭了。 “爸,这几年你有没有去过谷叔叔的小馄饨铺?” 冷不丁姜南突然冒了一句。 姜青山抬起眼睛往姜南这边看,“谷瑞庭?” “嗯。” “去了,不常去。有时候突然好那口了,就溜着弯往那走,走着走着就到铺子门口了,谷瑞庭一见我就非拉着我进去尝尝味道,他那小馄饨就一个味道,尝来尝去没什么新花样,也就吃个情怀,”姜青山笑笑,眼尾的褶子加深了他的轮廓,“你想吃了?爸明天给你买去。” “没有,我就随便问问。” 姜南将碗筷放在水池里,混了点洗洁精后用百洁布擦拭,犹豫了几秒后,她又回头看姜青山,小老头也在看她。 “爸,这几年你有没有见过周赫言?” 姜青山拿着报纸的手几乎是颤着的,他自己都能感觉到,像是突然得了阿兹海默症,手抖得不受控制。 这么多年,姜青山还是第一次从姜南嘴里听到这个名字,就这么冷静地说了出来。 没有他想象中的那么情绪抵触。 很冷静。异常冷静。 当年老房子拆迁,一时半会拿不着新房子,警局领导看在姜青山杰出的贡献份上,就破格给他安排了住所,警所旁边的筒子楼,两室一厅,不算宽敞。 他第一天去的时候,就在楼梯拐角处遇见了周赫言。 寒冬腊月的天,周赫言穿着单薄的外套,他嘴里啃着馒头,从姜青山身旁路过时,很有礼貌地喊了声:“叔叔好。” 姜青山瞧着他往筒子楼门外走,背着沉甸甸的书包,早就是几年前的款式,他的手冻得通红,连副手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