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今日孙嬷嬷去取月例,我才发现,自己竟也被她们克扣了不少。不过我娘家尚且宽裕,不差这点琐碎银子。” “姐姐是不差钱的,可旁人呢?比如婉嫔,听闻连炭火都是不够的。”赵鸢一脸担忧地看着她,“便是寻常的富贵人家都不至于如此!” 萧闻音越听越气,狠狠拍了一把桌子。 “商人果然最低贱!” 赵鸢不动声色,幽幽叹了口气:“可惜啊,我等人微言轻,便是瞧着了,也是帮不上什么的。” 萧闻音气道:“孙嬷嬷,命人那些银丝炭送去婉嫔那,冬日天寒,可别冻着了。” “是,奴婢这便过去。” 赵鸢见火候差不多了才幽幽道:“可惜,容贵妃欺上瞒下,只怕皇上那里是不知情的。” 提起皇帝,萧闻音面色略有些难看,她自认为与容雅那些人的做派不同,她是不想招惹皇帝的,但木已成舟,她都已经入宫,前些日子皇上的敲打也让她心生畏惧。 赵鸢见她面露迟疑,又轻声细语地再加一把火:“若能叫皇上好好责罚她们一番,咱们在这宫中的日子也就好过了。” 萧闻音阴沉着脸,沉默了片刻,冷笑:“不妨事,再过几日就是皇上生辰,我必叫皇上知道,她们都是些什么用的蛀虫!” 此话一出,赵鸢低头,嘴角微微勾起一点笑意来。 从萧闻音那里出来,秀嫔挽着赵鸢的胳膊,很是敬佩赞叹道:“姐姐果然是厉害,不过几句话,就叫萧闻音做了咱们想让她做的事。” “不过是雕虫小技罢了。娴妃性子直爽,没有那么多弯弯绕绕,加上上回我也算是有恩于她,是以她并不防备。可这世上,也不是人人都会如此。”赵鸢轻巧叹息。 前世,她少能碰见这般实心眼的女子,前赵后宫的女子足有百人,孩子多的,她的父皇根本认不全,那些不受宠的皇子皇女,平日里经常被克扣饭食和物品,赵鸢儿时,为了多得些吃食,什么都做过。 直到后来,她母亲病故,她被接到丽贵妃膝下抚养,她才终于感受到了一些所谓公主的感觉。 赵鸢这一趟过去,还是很有些效果。 萧闻音高调地给被克扣银钱的嫔妃送去银钱和炭火,消息也若有若无地传到未央宫,也不知容雅到底在想些什么,对于嫔妃们私底下的议论一概不理。 如此,直到裴栾生辰。 宫宴上,四妃九嫔到了个齐全,诸多女孩子皆是盛装打扮,一时之间满屋子都是脂粉香,满眼望去,女孩子姣好的面容,云霞般的织锦,美不收胜。 赵鸢拉着秀嫔入座,二人的位置几乎是最末流,与婉嫔相当。 没一会儿房门大敞,容雅入座,宫女们鱼贯而入,摆上精致的点心。 秀嫔饿了,偷偷吃了一块,气道:“姐姐,都是凉的。” 赵鸢拢过她的手安慰道:“忍一忍等皇上来了才有热菜。” 裴栾生在冬日。 裴老将军在世时,曾跟赵鸢说起裴家在边塞时生活的境况,那时候裴栾不到十岁,每年的生辰,都要约上三五好友去校场上较量,一群萝卜头似的小孩,在角落里一闹就是一天。 如此到了夜间,裴栾收到的礼物便是打雪仗时,兜头披脸,甚至塞进衣领领口里的雪球。 那时候,塞北的雏鹰还在巢穴里嗷嗷待哺,随时都能振翅高飞。 可惜后来,裴老将军亲手折断了他的翅膀,让他来到盛京成了一个质子。 自此,质子裴栾再不曾踏出京城一步,直到裴氏满门死于城破,而他是唯一的遗孤。 赵鸢与裴栾成婚后,曾写信问裴老将军,裴栾的生辰要怎么过才好,裴老将军便出了个打雪仗的主意。 那一年,赵鸢真的拉着裴栾去院子里打过雪仗,两个人玩的尽兴,裴栾那素来阴郁的神色也难得舒展了一回。 不过如今也是物是人非了。 “妹妹们到的早,是我迟了。”容雅入座,朝诸妃嫔欠了欠身子,而后才道,“皇上一会儿便到,妹妹们不妨先将贺礼都准备好,大家可以一起给陛下。” 选秀过后的第一个生辰,宫中妃嫔皆是借着这个机会卯足了劲儿要给裴栾送几件贴心的物件。 赵鸢懒得理会,让烟柳绣了两个荷包,一个算秀嫔的,一个算她的。 此时众女纷纷拿出贺礼,赵鸢和秀嫔的显得格外寒颤。 梁皎月最是贵重,是一块羊脂玉雕刻的观音,足有小臂那么高,通体雪白,当真是温润至极。 萧闻音最敷衍,是某书法大家的扇子,不知是从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