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双膝未扣地,便被莫念秋快步迎上托住双臂,“姑姑快快请起,虽是君臣有别,但论起来,大长公主是我的长辈,今日我又是以宛白好友身份到访,岂能受姑姑叩拜,折煞小辈了。” 大长公主是官家的亲妹妹,是傅暝的姑姑,莫念秋自然敬重有加。 扶起林夫人,莫念秋端端向她行了万福礼,两人方才进了正堂而坐。 两厢就坐,林夫人方才细打量着传闻中的太子妃,见她美目流盼,气若幽兰,全然不似她们传得那样或傲慢或粗鄙,心道自家女儿能结交如此闺阁密友,幸哉幸哉。 她从小见惯了宫里的阴谋算计,心疼宝贝自家女儿,自然不愿她学了京中贵女的那些小心思,陷于勾心斗角之中,好生无趣。 几句寒暄过后,莫念秋单刀直入表明来意,“林夫人,前些时日,宛白在东宫与我喝了几杯,过错在我,我与宛白在长姐一见如故、兴趣相投,因此,酒逢知己千杯少,喝多了些,害得宛白又受了罚,我心中十分愧疚。” “太子妃言重了。宛白从小生性顽劣,害的太子妃宿醉,瞑儿没有怪罪你吧!” 莫念秋想起那日早晨傅瞑只字未提,遂摇了摇头,“没有。” 林夫人笑得婉约而别有深意,“我家老爷当了他几年老师,瞑儿性子也越发老练沉着,这本是好事,但夫妻之间却少了许多情趣。” “我还怕瞑儿和我家老爷一样不会疼人呢!如此瞧着我也放心了。” 莫念秋静静笑着听她讲了许多此事,似是终于找到了同命相连之人。 只是林夫人不知道,傅瞑与她没有情趣,多半不是因为性情,而是没有找对人罢了。 莫念秋心里倒是没有浮起半分波澜,心里只想着林夫人是否允许她见林宛白,当如何相说。 正在为难,屋外一阵亮丽的嗓音闯入,“阿娘,是念念来找我了吗?” 话音落了,人方到门口,莫念秋喜出望外,眼中透着莹莹光亮, “宛白…” 今日林宛白穿着一袭翠绿蝴蝶暗纹夹袄,一头青丝用蝴蝶流苏浅浅倌起,散出淡淡光芒,峨眉淡扫,面上不施粉黛,却仍然掩不住绚烂肆意的容颜。莫念秋瞧着她气色尚佳,忧心悬着的心才落了一半。 好友相见分外亲切,林夫人从旁看着双眼眯成月牙,默认她俩自行欢聚去了, 莫念秋与林宛白独处,性格又活络了许多,头一件便是关心又抱歉道, “那日虽然喝得畅快,但又害得你禁足,抱歉抱歉。” 林宛白大手一挥,“不怪你。那日没能带你骑马,下次我一定补上。” “我禁足哪里与你有关。是挨千刀的太子表哥,传旨让我爹爹使劲罚我。还有,那个侍卫,叫韩什么翎的,下次让我碰见,定然活剐了他,敢对姑奶奶我无礼!” 说着,后槽牙咬得嘎吱响,眼中窜出的熊熊热火让莫念秋一愣,她没记得上一世林宛白与韩翎有过什么交集。 林宛白那日终究比莫念秋醉得差点,中途被韩翎扛在身上压到肚子,吃的喝的一股脑吐了出来,酒劲竟醒了三分, 她揉了揉额头,想起那日被韩翎扔到马车里,踹了他好几脚,这人像个木头似的,不知疼也不与她打,只道, “奉太子殿下旨意,送郡主回府。” 如此也就罢了,林宛白打不过他,被他强拽回府,还当着她的面,向父亲告状,“传太子殿下旨意,长平郡主东宫饮酒宿醉,请老师重罚!” 如此,林宛白才遭了这罪。 莫念秋听后愈加愧疚难当,“宛白,我去帮你求情。” “不必不必。我从小到大挨罚习惯了。倒是你,我不希望你因为我跟太子低头,也不要你因为我委屈了自己。”她说话诚恳暖人心。 越过两世,依然如此为她着想,莫念秋自是心里暖意融融。 又说了好些话,约定了互通信件物件的方法,趁着林尚书下朝前,莫念秋离了府。 刚踏出林府,东宫小内侍领着一位婢女慌乱地跑到莫念秋跟前,“叩见太子妃,老夫人、钱姨娘请您回府。” 没有父亲的莫府,莫念秋是决计不会回去的,遂只是表面应着,没甚理会。 谁知小婢女趋于左右,焦急带哭,“姑娘,老爷,老爷捎回来信,好像遇到了难事,老夫人、钱姨娘慌了神,邀您回府共同商量对策呢。” 闻言,莫念秋浑身一颤,原本桃腮带笑的脸上顿时失了血色,她想起昨日与白渊的一席谈话, 难不成,父亲这么快就遇到了马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