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一人叩门打搅。 傅瞑睁开眼,入目是一片淡雅的素色床幔,思绪一顿,昨晚的画面如泉如涛渐渐涌入脑中,歪头看着空荡荡的身侧,莫念秋不在。 睡前心里那一丝期待瞬时落空。 日光透过床幔照射进来,这个时辰,莫念秋应该起床了吧!傅瞑竟然暗自安慰起自己来。 他使劲揉搓着干疼的眼皮,坐起身来缓了缓思绪,昨晚的醒酒汤极好,这次他全然没有醉酒后的不适。 朦胧间,他好似记起昨晚睡着后又要了几次水喝,莫念秋清润的体香还未淡去, 他只有一个想法,这小姑娘待他极好。 轻挑起床幔,傅瞑一眼便望见了不远处琉璃窗下朝里侧卧的莫念秋, 一条薄被服帖地搭在她塌陷的腰间,隐匿在中衣下起伏的身姿如山水画中朦胧多娇的远山,笼罩着一层轻纱,影影绰绰,在飘渺的云烟中忽远忽近、若即若离,就像是几笔淡墨,抹在蓝色的天边,引得你无限遐想,诱着你攀登探索。 瞬时,小腹一紧,躁意袭来。 他起身缓缓地朝外走去,刚路过罗汉床前,就把莫念秋吵醒了, 她转个身,惺忪睡眼怔怔望着傅瞑,大脑一瞬空白,对上傅瞑炽热的视线,一个激灵醒了,弹坐起身,还不忘拉起薄被捂住妖娆身姿, “殿下,你醒了?” 小鹿避虎般的眼神撞进傅瞑眼中,躁意一扫而空,恢复了往日的平静幽深, 她似乎十分嫌弃自己, 这是为何? 心里莫名不是滋味,冷冷了应了声,“我去前院,你回床上睡吧!”话毕,都未曾盥洗,披上外袍便出了宜春阁。 踏出殿门那刻,脚步未顿,气闷闷地留下话,“你们主子昨夜没睡好,再让她睡会。” 等傅瞑走远,心澈心涟才反应过来,鱼贯而入伺候莫念秋,见自家姑娘侧卧在罗汉床上,一时愣怔, “姑娘,您怎么睡在这里?” 莫念秋早已没了睡意,起身任由她们服侍,“太子酒醉,昨晚要了两次水,这样睡方便。”全然不提嫌弃他才分床睡的缘由,害怕她二人担忧。 心涟一听,噗嗤一声笑了,“姑娘,原以为太子薄情寡欲,没想到竟是面冷心热,方才离开前还吩咐我们不要打扰你,惦记着昨晚您服侍他累着了。”说完,小脸红得像熟透的柿子。 瞥着镜子里的自家姑娘,神色淡淡的看不出情绪,视线落在手里把玩的小金蟾身上,只道是新妇害羞,也未多想。 用过早膳,莫念秋吩咐着宫人将内室里里外外清扫了两遍,拔步床上的床幔被褥尽数换了,用熏香熏了两遍才作罢, 她不想留下傅瞑的任何味道。 这个档口,傅瞑留宿宜春阁的消息不胫而走, 传入宫中皇后的耳中,近身伺候的刘嬷嬷闻言也跟着喜笑颜开,“向皇后娘娘道喜,咱们太子爷终于开窍了,知道疼惜太子妃了。” 皇后心中亦是欢喜的,一道清淡的笑容从嘴边一直延伸到眼角,眼中隐隐漂浮着一丝如释重负,“终于可以向皇上交待了。” 打心底里,她不愿自己的儿子因为朝堂权位,被迫娶一位妻子,连圆房都要迫着圣威和不知名的算计, 同为女子,她又不想莫念秋再重蹈自己的覆辙,困在这深宫内宅,无奈一生。 她不知不觉轻轻叹了口气,刘嬷嬷自小侍候皇后,最知道她的心思,缓缓安慰着,“皇后,都道儿孙自有儿孙福。太子妃温婉恭顺,行事周到,没有人不喜欢,太子与她日渐生出情愫也未尝不可。” “也对。”皇后心中稍霁,于公于私,她都希望这对璧人能恩爱互持。 为了圆房之事,皇上亲自召见了太子,谈了许多往年琐事,父慈子孝着感叹着儿子长大了。皇后也赐下来几匣子珠宝首饰,并几匹绫罗绸缎,送到了宜春阁。 心涟清点着赏赐,整个人都精神起来,胸脯挺直,高昂着头,“姑娘,往日我还担心天家会因为咱们商贾出身怠慢了姑娘,没想到竟这么重视姑娘,赏赐了这么些东西下来。” 莫念秋闻而未答,说不上高兴与喜欢,对这些赏赐看也未看,谢过恩后,等心澈心涟清点清楚,将一应赏赐全部放入库房里,寄在了东宫账下。 她心知肚明,这些赏赐越厚重,越要拿更重要的东西换。 莫念秋太了解天家了,欲要取之必先予之罢了。 天家才是最会做生意的, 以小博大,空手套白狼,甚至强取豪夺。 上一世,他们不就是这样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