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也来找祁芝了。 “快给我讲讲”祁芝把海叶推到座位上后，扑到桌子前紧忙问：“刚才怎么回事？我在家里听到枪响，吓得差点躲去储藏间了！” 秦真闷头喝水，就像他所说的，这样的事情在基地偶尔是能见到的，前提是没有如此近距离的经历过。 从一开始的没有感觉，像是另外一个世界发生的事情，到后来因尹老师的反常而慌乱，再到最后和海叶一起目睹高达们清理尸骸的情景，人非草木，他长叹了口气。 海叶摇摇头，她对整个事件还一无所知。 “很少有叛乱能到达七楼，而且还是D区！” 祁芝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难道他们知道……” 秦真接过话说：“他们肯定知道外勤部集训的事情。基地无权限不可随意出入，散布非本层、非本部门的信息属于泄露机密，违规后果非常严重。外勤部门集训只有参与集训的队员才知道。” 祁芝收声。 这话味道不对，但感觉不出哪里有问题。 海叶疑惑：“可他们为什么要挑外勤部不在的时间？” “因为今天护卫队本不该来这么快。”枪声很大，祁芝听了全程。 她说：“护卫队一般不固定在哪个基地，我们8号基地偏离中心，远在边缘，通常没有护卫队坐镇，驱车赶来至少30分钟，外勤部在基地是唯一的武装部门。假如是上层安排好的，在外勤部集训期间，护卫队临时镇守，那么一切都可以说通。但是……”祁芝为难的看了一眼秦真。 “但是，太快了。”秦真摇摇头，“电梯轨道横纵两条，纵向运载需要等待二十分钟，且基地只有一部超大型电梯，可是第一波人前脚刚到，护卫队紧随着就跟来，只有一种可能，他们一直在七层。” “或者第一波人就是七层的人。”海叶接着他的逻辑往下说。 祁芝摇头，“七层的人……不会大批背叛基地，也不可能是先陆续聚集在七层，他们只有个别人才有七层权限。” 也是，谁会在末世又有大平层、又有家务机器人、还有外卖可点的时候选择起义呢？ 等等，未必，第一波人的目的是什么，他们谁也没有证实。但也许，秦真知道？海叶想到刚才被秦真截住的祁芝的话头。 三人相对着陷入沉默。 海叶敏锐的发现，没有人问为什么护卫队在七层，他们都隐约知道原因，但是不愿提。 她换了个问题：“秦真，尹老师还会继续上课吗？” 尹止恂的状态称不上好，他几乎是失魂落魄的离开了训练室。 秦真脸上露出真实的忧虑。 祁芝问：“这事跟尹队长有什么关系？” 秦镇解释：“尹老师自请调动到三队的时候，我问过他原因，他不肯告诉我。联系到这次必然有外勤部内鬼参与，也许他知道什么，正是预感到有今日，才会从一队退到机动队，留在基地。” “到底怎么了？”祁芝追问。 “尹老师听到第一波叛徒的联络音时，焦急又慌乱，自己的编码都输不对。他的表现太反常，也许是与其中一个人认识。” 海叶没说的是，那人甚至可能是与“组织者”之一关系匪浅，他口中提到的“ao ao”像是女名，基地如果要查，两人的关系不可能隐瞒。 “尹老师明天不会来上课了”，秦真把手里的空盒子展开撵走空气铺在桌子上，“他要被讯问了。” “海叶？”黎由进门放下手里的资料夹，接了墙上的清洗剂。 海叶不在房间。 在黎由的记忆里，海叶是一个非常简单好懂的人——她按部就班。 她对自己规则的遵循达到死板的程度，每一天的洗漱时间、每一天的进食时间、同样一句话的语调都完全是一样的。 比如，尽管在「墓间」那晚遇到了基地的叛乱事件，她第二天早上依旧回房间洗漱、面不改色地上学，之后她亦照旧在每月那一天去「墓间」，好像丝毫不受影响。 她比“高达”更像机器人。 对黎由来说，机器人是简单的，因为她是机械师。 但最近两年，黎由有点看不懂海叶了。 起初是技能课程，这是生活在基地里的人的傍身之本，一个人只有一次选择机会。 没有哪个认识海叶的人曾经察觉过她对食物的偏爱，父亲寄来的小零食海叶一贯给多少就吃多少，没有评价、没有偏好，十七岁父亲加入……之后，海叶异常的表达了那些新品种的喜欢，直到选择了厨师这门基地公认鸡肋的技能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