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晴儿飞身追上楼后,屋内一张粉红大床,占了小半个屋。梳妆台上摆满胭脂水粉和珠钗,衣柜边随手扔的几件衣服,层层叠叠,色彩艳丽。 靠里墙上有三个小鱼符,这是玉峰道符,关晴儿忽然没有再探究竟的勇气。在这墙后面,藏着她不想要的真相和成长。 墙内的人从方才的焦急,在漫长的等待中慢慢平静。两人一内一外,僵持了许久。吱呀一声,门终是被推开了。 “晴儿长大了!” 里面斜靠在桌边的女子没有回头,只轻轻的拿起茶杯,淡淡的说着,心如死灰。这一天终是来了! 屋内陈设简单,但却不似普通暗房,空间极大。这是玉峰山上掌门人,张一化房内的摆设。 “寻欢楼,欢姨就是那位大都人口中的名妓,欢化化?” 关晴儿不笨,只要看个头,便能想到中间。 “可是为什么?欢姨,为什么要这样?” 合欢欢将手一扬,暗门关上,房内只剩下她二人。这么多年,她活的也有些累了。终于被勘破,也挺好! “我还记得,你刚上山时的样子,拿着你母亲给你的铃铛,一声声唤着母亲的样子。你当时还那么小,思念亲人,天天唤母亲,却从未在醒着的时候流一滴眼泪,只是在夜里梦魇时,泪儿像水一样淌。后来我帮你把铃铛藏了起来,你找了很久,渐渐的放下了,也不再唤母亲了。开始适应了山上的生活。 欢姨知道帮你断了没有结果的思念,却断不了我自己的痴心妄想。师弟从来没有正眼瞧我一眼。即使知道我父亲和师叔的死,他脱不了干系,我还是忍不下心来对他,哪怕恨他都做不到。 晴儿,你知道当我知道真相后,我有多矛盾吗?可我还是放下了尊严,放下了骄傲,只求他能喜欢我一点点。曾经我卑微的跪在地上哭泣,乞求,问他有没有喜欢这我,他连一句话都舍不得给我。无望的等待,可是还在等。我讨厌这样的自己, 我开始下山寻找他的踪迹。发现他常出入烟雨楼,我以为他是喜欢了里面的一名女子。于是我开始放纵自己,也去学着里面的姑娘。却得来他更大的厌恶。可是有些东西开始了,却再也回不了头了。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晴儿,我真的错了!错得太多太多……” 关晴儿轻轻抱住伤心的欢姨,正待开口安慰一二,合欢欢却突然抬起头,噙着泪目,眼神凶厉的看着关晴儿,质问道: “我是错了,可是他就没错吗?一个看似一身正气的修道人,不也沉溺在情爱纠缠中么?他也有爱而不得!你知道他爱的人是谁吗?从前我以为是魔教的那个妖女,甚至是那烟雨楼里的柳飘飘,没想到是白陀山妖女的弟弟!教法礼规都被他踏了个干净。哈哈哈。” 说到这,合欢欢整个人的情绪也开始失控了,笑得肆无忌惮。关晴儿此时的心纠得更紧了。眼下的女人,在多年的压抑和放纵交替下,早已变得扭曲。关晴儿心疼得只能默默陪着她垂泪。 “你知道多可笑吗?我一直嫉恨的那个妖女输了,柳飘飘输了,那些围在他们两身边的女人都输了。两个男人相爱了,哈哈哈,这世间最优秀的两个男人在一起了。我追了师弟那么多年,从他上山起,我便爱他。输给了那妖女,输给任何女人我都认了,没想到却输给了一个男人,叫我情何以堪,情何以堪!” 关晴儿松开合欢欢的肩膀,倒退半步,不住的摇头,她不想听了。 “怎么会这样,不可能,师父从来不会喜欢任何人,更不可能爱上一个男人。欢姨,你骗我,你骗我!” 知道这个秘密,关晴儿接受不了,心里拒绝着,也不让自己去相信。可是合欢欢却不打算放过她,这个自己亲手,像女儿一样抚养长大的人,同时也提醒着她,当年的痴心妄想。这么多年可笑的痴情,毁了自己一生。现在,她想毁了所有能毁的。早在上次关晴儿回玉峰山前,便联手与那靖王庄徽焰害过她一回了。现下还有什么能让她顾忌的? 合欢欢像着了魔一样,站起身,柔媚的形态,透着疯狂。 “来,晴儿,坐这,是不是很熟悉?这样的床,你也来坐一坐,看是不是一样?” 关晴儿像失了魂一样,随着合欢欢,坐在里间的床沿边。看着眼前白色布幔,以及这张简单而古朴的床,就连床饰都和师父房内的一模一样。 “晴儿,欢姨没骗你,是你师父他亲口对我说的!你说可能不可能?他这样的人,要么不说,说了,定不会有假。你说,我哪点不好,为什么放着我这个美人不要,反去爱那个男人,而且是一个死了那么多年的男人。 我想不通,不论我做什么,他都不喜欢。我混迹风月场所,所有男人都匍匐在我脚下,上至达官富贾,下至平民草莽,无不为我癫狂。我以为这样能抚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