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蓁道:“有什么事让晋王与我在谈判桌上谈便可。”
“可大王想要见公主一面。”对方道。
卫蓁微微一笑:“我一路舟车劳顿, 也是疲累极了,今日只想好好歇息一番,晋王明日就能见到我, 何须急这一时?”
她抬起手,半挑起帘子,脸上带着温和笑意问:“不行吗?”
只是那神色虽温柔,态度却分毫不退让,大臣对上卫蓁的眼眸,抱拳道:“自是可以。帐篷已经为公主备好,公主可随时入帐。”
话音才落,帘子便落了下去,她的声音从帘子后传来:“启程吧。”
“魏公主到——”
魏国的车驾一驶入营地便引来无数目光, 各国随行的臣子从帐篷中走出, 看到魏公主从当中那辆最豪华的马车走出,她身上无过多装饰,只一身清雅素色长裙, 衣袂迎着长风飘举, 在风中一层一层绽开, 远远看去,人清雅若仙一般。
众人在看到她乘坐是君王的六驾马车时,更是议论纷纷。
卫蓁提着裙裾走下马车, 祁宴配刀护卫在旁, 身后一众侍卫跟随。
这一队侍卫手持长矛, 穿明亮盔甲,气势威严,簇拥着为首的魏公主,令人受制于其气场, 不敢直视。
等到她走进给魏国准备的王帐之中,四周人才敢交谈起来。
“这般庄重的场合,魏王竟然叫公主代替出席?”
“你有所不知,魏王膝下就这一个与发妻的孩子,王室血脉又凋敝,当初都被魏王杀光,以至于就剩魏公主一人,势力自然颇大。听闻啊,魏国最近清洗朝堂,魏王将此事全权交由给了公主。”
谈到此话,四下皆啧啧称奇。
“区区一女子,能让魏国朝堂能服众吗?”
“魏国内政谁知?不过听说其手段冷厉,绝非善辈……”那说话人压低声音道,“魏公主与晋王可是有婚约,魏公主势大,晋王自然乐以得见。”
不知谁议论到了公主的身世,说到魏公主早年流落在外,后被楚国送到晋国和亲,之后晋王姬渊向天下昭告公主身份,送公主回魏,不只如此,魏公主早年在楚国还做过太子景恒的未婚妻。
这可就引起骚动了,谁人不知,这太子景恒昨日就到了会盟之地,明日也会参加和谈。这魏公主前后两任未婚夫都在,还成了盟友,只怕明日谈判桌上场面要精彩极了。
卫蓁自然不知帐外众人如何议论。她进了帐篷后就让宫人都退了出去,只吩咐门外侍卫,若姬渊来见,就道她身子不适,不便见客。
凉蝉一边为她收拾行李,余光一边瞥向一旁祁宴,小心翼翼问卫蓁:“公主,那这人怎么办,奴婢是将他带出去,还是让他侍奉公主……”
卫蓁回头看去,祁宴正立在博物架前打量着一只茶具,听到她们在讨论自己,将手上的茶具搁下,挑眉看来。
卫蓁道:“凉蝉,他是祁宴。”
凉蝉面色惊变,一副见了鬼似的,“将军不是……”
卫蓁压低声音:“他没死,带了人皮.面具。”
凉蝉震惊地说不出话来,好半晌才回过神来,“原是将军,难怪公主今日在城里要绑了他……”
她也不再多说什么,识相地告退,将帐篷内留给一人。
卫蓁低下头继续挑选明日要佩戴的首饰,便听到身后人走近。
祁宴道:“明日的盟会,我陪你一起去吧?”
卫蓁默不作声,他接过她手上珠钗为她慢慢插入鬓发中,问道:“你明日谈判桌上,打算如何与姬渊说?”
卫蓁这才抬起头:“本来我这次赴约,是想问一问姬渊,你落下黄河前的种种。你既然没死,我自然也不可能真与他结盟。明日先应付过去,然后顺利回魏国便是。”
祁宴眉眼微弯,笑得如一弯月牙。
在这一点上,一人几乎心有灵犀。
祁宴心中所想,也是让魏国先答应姬渊的结盟,叫姬渊放下戒备,但魏国答应结盟是一回事,实际做起来又是另一回事。
武遂之战中,祁宴并未损失过多兵马,且已经吩咐手下放出去消息,声称军中哗变,军心大变,便是为了迷惑外界,令敌军掉以轻心。
既然做戏,那便要做全了。
一人小声密谋,很快达成一致。
祁宴道:“明日我陪你一同去。”
卫蓁蹙眉:“可我能认出你,若明日姬渊与景恒也认出你,怎么办?”
祁宴笑道:“你与我同榻共枕过,也险些没认出我来,他们又怎会想到我会出现在这里?我明日易容一番,改变声线,当个寻常的侍卫护卫在外头,不会引人注目的。若你实在不想我陪同,那便算了。”
祁宴抬起她的手覆上自己的面具,轻轻一扯,那紧贴在面颊上薄如蝉翼的面具剥落一半,露出他原本俊美的眉眼,正目不转睛地看着她:“你想吗?”
卫蓁被他的目光看得指尖微蜷,心中自然是想的,若有他陪同在侧,心中不知安心多少。
祁宴微微一笑:“公主还生我的的气吗?”
卫蓁从他手中抽回手,一下侧过脸去。祁宴道:“还在生气?这是是要赶属下走的意思?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