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高看他几分。
这的的确确是在为卫蓁考虑。
魏王心神微动,心想祁宴或许是真心求娶女儿。
祁宴撩起锦袍,长身在魏王面前跪下。
他乃一国君侯,其实论身份,根本不用跪魏王,也无须以臣子自称,这一跪分明是为了卫蓁,以女婿的身份跪他。
此人实在执拗,不曾有一丝退让。
魏王长吸一口气,抬起头,看到立在帘幔边远远看着他们交谈的女儿,道:“你的兵马在晋国东南边对吧?寡人给你四个月,你若能一路北上,将晋国五座大的城池收入麾下,寡人便相信你的能力。”
祁宴抬起头来,魏王问:“你能否做到?”
寻常攻打一座大城池,少则十日半个月,多则几个月都是正常,当然中间也有可能,那城池自己开城门缴械投降。
而魏王提出四个月攻下五座城池,便是要求祁宴当中不能出一丝错漏,须得万分顺利才可。
魏王才要再次开口问,祁宴已经道:“可以。”
话语坚定,没有丝毫动摇。
“五座城池,便五座城池。”
“父王。”卫蓁走上前来,“四个月的时限是否太短了些?多给他一些时日可以吗?”
“不必,四个月足够。”祁宴出声道。
“那便四个月,寡人也希望君侯到时候能大获全胜。”魏王道。
卫蓁去扶祁宴起身,眼中满是对祁宴关切,转头对魏王道:“父王与他已经说完了,那女儿能否与父亲也说几句话?”
魏王颔首,“当然可以,央央。”
天色有些暗了,卫蓁让祁宴待在宫中,她送魏王回王殿。
雨水飞溅落在马车旁,卫蓁扶着魏王上车,与他一同坐下,马车动了起来,车内二人却沉默无言。
好半晌,是卫蓁先开口打破宁静:“父王,其实我未曾告诉过你,我与祁宴早已成亲。”
魏王诧异:“何时成亲的?”
卫蓁如实道来:“是我们此前流落在外时,对着天地起誓,拜为夫妻。可虽然如此,他还是想来拜见父王,得到您的首肯。”
魏王的眉心微微蹙起,“原是这样。”
“他未曾拜见父王,是因为父王一直卧榻不能见客,而他身份特殊,不能示于外人,便只能乔装打扮一番潜入魏国。今夜发生这般事,女儿代他和父王说一声抱歉。”
卫蓁能理解魏王,毕竟未出嫁的女儿房中赫然出现一个裸身的男子,怕是谁也不能接受的。
“不必阿蓁,”魏王伸出手来揽住她,“你不必向父王道歉。他是你在外面认识、许定终身的男子,你中意他,父王其实没资格置喙。”
卫蓁听到这话愣住,在魏王怀中抬起头。
“父王只是担忧你,怕这个男人对你不够好,对你是别有所图。”
“不会的,父王,”卫蓁紧紧攥住他的手,“他待我极好,人品可信,父王可知,女儿曾经眼睛有疾,夜里不能视物?”
魏王一下变了神色,卫蓁道:“便是他前后奔波,帮我找人治好的,女儿说的随口一句话,他都记在心上,他一路护送我和亲,多次舍身保护我,与我一同经历生死,一直待我都是一片真心。”
她将自己与祁宴一路上的经历说给魏王听。
魏王问:“他当真对你如此好?”
卫蓁点头:“一直如此,从未变过。”
魏王低下头,叹息一声,“你流落在外多年,与他相处的日子怕是与父王相处得多,父王其实是害怕,与你在此事上生出嫌隙。可央央,他对你好是一回事,但其是否有能力又是另外一回事。万一祁宴在这场落败,你该怎么办?”
“所以父王须得等他的局势再明朗些,再答应将你许配给他。他说会证明给寡人看,寡人看在你的份上,也是愿意相信他一回,央央不会觉得父王为难你们吧?”
卫蓁摇摇头,一把抱住魏王。
魏王看卫蓁紧闭的眼帘下沁出泪珠,抬起袖摆,为她拭去眼泪,“怎么哭了?”
卫蓁道:“父王千万不要这样想,您是我的父亲,不是外人,女儿不会与你生出嫌隙。”
魏王没有想过左右她的婚事,却反倒担忧自己介入太多,卫蓁倒在他怀中,听着魏王的心跳声,感受到了浓浓的爱意。
“只是阿蓁,万事你也要做好最坏打算。”
卫蓁轻轻道了一声:“我会的,父王”
马车在王殿前停下,宫人上前来为二人撑伞。
魏王看一眼夜色:“央央,父亲还是放心不下,今夜你与我好好讲讲你与祁宴的事好不好?”
卫蓁没有犹豫点了点头,差人回去给祁宴递一句话,说自己今夜不回去。
父女二人进了王殿,卫蓁将自己如何与祁宴从相识、再到许定终生,前因后果到都说给魏王听。
这一夜父女叙话到极晚,卫蓁到更夜才歇下,次日清晨,卫蓁起身梳妆,去给魏王请安,才走到门外,就听到殿内传来熟悉的声音。
“君侯这一趟打算何时回营?”
“回大王,待今夜一过,明早便离开。”说话的是祁宴。
卫蓁推开门,殿内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