线办事,能叫晋王感到满意,大多数时候,晋王也只是面上看着严苛而已。
甚至有一次,在卫蓁提到远在家乡的阿弟,晋王漫不经心地说,若是她思念家乡亲人,日后将他们都接来便是。
晋宫中人尽皆知,卫蓁得晋王看重。
尤其是,当七殿下姬渊约她一同出游之后。她能感受到宫人看她的目光变得愈发敬重。
卫蓁日日在王殿里,便是为了避开学宫中那些王子王孙,然而姬渊不同,他能出入王殿与晋王谈论政务,便能每每与卫蓁碰上面。
偶尔他邀卫蓁出门,卫蓁也以理由拒绝过一次两次,却也不能当着晋王的面次次都拒绝。
和晋国的这些王孙相处,卫蓁觉得尤为不自在。
为了不叫晋王觉得自己独独与姬渊走得太近,卫蓁便也常常与姬沃一道出游,不过大多数时候,都是替他和公孙娴做幌子。
天气一天天冷了下去,这个月来,楚地的捷报倒是一道又一道往宫中送来。
晋王处理政务也不避着卫蓁,就让她在旁听着,那边境送来的战报都由卫蓁读给他听。
她指尖拂过信件上的字迹,心突突直跳,觉得与他见面的日子又近了一点。
楚国的局势虽复杂,但也渐渐明朗,新王虽根基不稳,但有卫侯卫凌相助,又有祁宴的协助,很快便坐稳了王位,而太子景恒仍在负隅顽抗,个月下来的战役连连溃败,流窜到了楚国西边腹地,准备再次起兵。
晋王的意思是,莫要诛杀废太子,将其私下活捉带回晋国。
这便是晋国的筹码,有废太子在一日,楚国的新王也得晋国忌惮一日。
快到年关,学宫之中也对女郎们的学课进行了一次测验。
傍晚下了一场雪,盖得满皇宫一片素白,卫蓁到王殿外,被宦官告知姬瑛公主正在里头,便也不推门,独自在外候着。
不多时姬瑛出来,卫蓁看她面色绯红,与她颔首,径自走进大殿。
卫蓁解下披风,在晋王身边跪坐下,晋王拨开面前的竹简,“教书的先生将你们的答的卷子送来,寡人看到了,你得了头筹。你做得极好。等会寡人叫人给你送些东西去。”
卫蓁轻笑道:“多谢大王。”
“至于姬瑛……”晋王翻到下一个答卷,眉心紧皱。
他道:“论年纪她与你同岁,也快要出嫁的年纪,心智还这般不成熟,整日尽不知想些什么。如此朽木,寡人只觉蒙羞。”
卫蓁想起姬瑛方才离去时满脸绯红的样子,一边研墨一边柔声问道:“大王可是对公主说重话了?”
晋王道:“并非,是她已经十七,也该出嫁了,寡人问她有何心仪的男儿。”
卫蓁研墨的手一顿,心中浮起一个答案。
“她直白不讳地与寡人道了祁宴的名字。”
卫蓁抬起头来,对上晋王的眸子,晋王嘴角浮起冷笑:“他父子二人倒是一脉相承,来我晋国,倒叫公主皆为之倾心。”
卫蓁感受到晋王的怒气,望着砚台里的墨汁,沉默不言。
“姬瑛说,待祁宴回朝,那便是有功于晋国,若是娶她也是绰绰有余,你帮寡人参谋参谋,觉得此事如何?”
卫蓁道:“公主的婚事,孩儿如何能置喙?”
晋王道:“你大可以直言。”
卫蓁沉吟道:“公主心仪祁副尉,但还需看祁副尉是何意思,若是郎君有心,那便是两情相悦,若是郎君无意,那也不能强求,也正好遂了大王的心愿。”
“那你呢?”晋王话锋一转,“寡人听说,你近来与姬渊走得极近。”
她下巴藏在白狐毛围领里,轻声道:“可姬渊殿下与魏公主,不是早有婚约吗……”
晋王眯了眯眼:“是有婚约,可婚约可以作废,寡人看魏国并无联姻之心。”
一旁洪硕提醒道:“大王,魏王前几日传信来,说待年关一过,会派魏相入晋地。”
晋王冷笑:“魏王不送他们的公主来,反倒让丞相来,莫非那要联姻的是他魏国的丞相不成?”
晋王看向卫蓁:“你与姬渊与姬沃都关系不错,这二人里,你中意哪一个?等年关一过,寡人也应当给你们指婚了。”
这个问题并不好回答,卫蓁道:“孩儿是和亲公主,婚姻大事自是一切都听大王的。”
她一直知晓会有这一日,可今日晋王随口一问,还是叫她心头震颤。
晋王让她日日陪在身边,学着管宫廷的大小事务,甚至教她前朝的一些事,目的其实已经明显。
晋王要她嫁的,是未来的储君。
储君的人选尘埃落定之日,也是她的婚事定下之时。
晋王道:“你觉得姬渊和姬沃的为人如何,你说说看。”
卫蓁看着晋王冷黑的眸子,隐隐好似听出了这话的言外之意。
她道:“七殿下成熟稳重,关心朝堂大事,大王也赞其可靠体贴,九殿下温柔敦厚,却只关心田地之事,是个逍遥的性子。”
晋王摇头道:“你不了解他们,都是装出来的罢了。一个是野心勃勃,另一个则是故意藏锋守拙。”
“你回去吧,好好想想,也叫寡人好好思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