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对那二人的关系也是持怀疑态度, 万万想不到自己嘴上提了一句,祁宴他人就在殿内,还若无其事地敲击屏风。
那动静分明是有意要让太子听见的。
太子默不作声, 冷目盯着眼前人。
卫蓁快步走来,挡在二人身前。
祁宴却手搭上她的肩膀, “太子殿下话还没说完呢。不是说,会亲自到我面前问问我与卫大小姐的关系吗?”
太子看到祁宴眼中挑衅的神色, 像丝毫不怕他将此事揭露出来一样。
“卫大小姐艳色冠绝, 才情斐然,性情坚韧,在京都一众女儿家中也是为翘楚,太子殿下是哪里觉得卫家小姐不够出众,不至于将别的男子蛊惑了去?”
那“蛊惑”二字尾音上挑, 从他口中含笑说出,带上了些道不明的暧昧情愫似的。
莫说太子听了愣住,一旁的卫蓁也是一怔。
祁宴道:“太子殿下是觉得人人都与你一样,男女私下见面便是私通?”
太子问:“那你怎会在此, 出现在卫凌的屋中?”
太子也非不懂风月之人, 从前与卫瑶私下幽会大多借弋阳公主的名号,环顾一圈寝殿, 自是明白了一个大概。
“都如你想的好了。”祁宴道。
如此满不在乎的态度,更坐实了太子的猜测。
景恒看向卫蓁:“阿蓁, 是他说的这样吗?”
卫蓁直视着景恒的眸子,良久道:“这不就是太子殿下想看到的吗?”
她只慢了一刻,便跟上了祁宴的思路。太子既在心中认定了他们有私情,何必花费那口舌辩驳一番,反正对方也不会轻信。
怎么眼下他们当着他面承认了, 太子反倒脸色一下沉了下去呢?
祁宴垂下头看她一眼,碎光落在她脸上,让她双眼睛瞧着更加明亮,她平静凝望着太子,身上没有一丝恼怒之色。
二人简直是心有灵犀,心照不宣。
太子笑道:“你二人既承认,那孤也无话可说。来人——”他高声唤殿外宫人。
祁宴走上前道:“殿下这是要揭发我与卫大小姐?方才听太子殿下说六殿下身亡一事,不巧在下正好负责这个案件,手里有一些证据。”
威胁人的事谁不会做?太子拿此事来威胁卫蓁,却也反受牵制,真追究起来他的责任更是重大。
“太子殿下想去告发,可以试试看。”祁宴的手搭在屏风上,轻轻敲了一下,语调轻松平常。
“不过,与其纠结您的前未婚妻是否与别的男子有往来,殿下还是多关心一下七殿下归国的事吧。”祁宴提醒道。
太子眸光沉沉:“是你做的?”
祁宴道:“岂会?君上自六殿下身亡后,早就动了易储的心思。此番七殿下归来,臣作为楚国将领自是责无旁贷,已派了一队精兵前去护送七殿下的安全,定不叫有些心术不正之人有可乘之机。”
太子笑着赞道:“少将军做得极好!”
他终于撕破脸上温柔的面具,眼中浮起讥嘲之色,冷冷扫了卫蓁一眼,“但愿你莫要后悔。”
他掷下这一句话,便离开了大殿。
一旦二人之间的婚约撕毁,他必然会记恨在心。这一点卫蓁早就料想到。
人走之后,她看向祁宴,轻声道:“其实方才少将军也不必出来,我自有办法应对太子。”少女颔首感谢。
祁宴随她往外走去:“不过看不惯他这样子罢了。你也莫要将刚刚我的话放在心上。”
卫蓁摇头轻声:“怎会?”
她并非那样过分娇羞腼腆的女儿家,会因为他几句“承认是她奸夫,二人一直私会”的话而浮想联翩,而显然祁宴也没有这样的意思。
真论起来,除了他闯入她闺房的那一夜,二人之间一直以礼相待,并无多少逾矩之举。
“但有些话,我说得也的确不假。”
头顶传来少年的话语,他偏过脸来,碎发拂面,双目曜曜望向她,整个人浸在深深浅浅的春光之中。
卫蓁一愣,脑海之中回忆他方才说了哪些,是指夸她“在京都一众女儿家中也是为翘楚”的话吗……
自小到大,她还是头一回被外男这样当面夸过。
卫蓁目光躲闪,无措地应了一声。而他也好似随口一提。
卫蓁侧过眸子看向一旁,与他并肩向外走去,“太后寿辰已过,明日我与阿弟便要收拾行囊离开章华宫,待之后便南下回封地,多谢少将军这些时日来对我和阿弟照顾。”
二人在花树下停下:“少将军之后是回边地吗?”
祁宴看一眼院外:“得去晋国一趟。”
卫蓁:“晋国?”
“是,要护送和亲公主去晋国一趟。公主的嫁妆也已备好,晋国使臣就在这几日离开,待卜尹占卜后,择一个吉日便要启程。”
卫蓁道:“和亲的人选定下了吗,是哪位公主?”
祁宴道:“基本已经定下。不过弋阳公主还在闹,并不愿随使臣团离开,被楚王关了禁闭。而王后似乎还想在宗室贵族之中,物色一个适龄的女子待嫁。”
卫蓁并未再多问。她猜测祁宴此番去晋国,应当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