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 纪子的声音突然从后方响起。 孟娴回过神来,迅速起身,徒留宁为玉一个人坐在秋叶堆中。 宁为玉脸色难看,不满道:“二位先生为何要打扰人亲热?” 纪子和凌子一站一坐,端端正正的在院中一角。 凌子尴尬道:“我们初来时,见你们追逐打闹,以为是在论道。” 孟娴:“……”不愧是当世显学宗师,竟想的如此纯洁,甚至还退避一旁静待。 宁为玉仍旧不满:“既然知道不是,为何不静默离开?” 嫁来做侍君大半年了,才得着这么一个亲热的机会,居然就被生生打断。宁为玉此时仿佛怨夫一般,怨气能养活一个军队的小鬼。 凌子羞愧捂脸:“我是想退的……” “我不想退。”纪子接话:“现在是白天,我眼纱摘不下来啊!” “你们能不能晚上再亲,我还来。” 孟娴:“………” 她深深看了一眼宁为玉,一言不发的转身回了房间。 宁为玉:“!!” 宁为玉气的脸都黑了,凌子小心的拉了拉老友:“行了,别凑热闹了。” 纪子难过道:“真的不行吗?” 宁为玉咬牙,默默挽起袖子。 凌子赶紧拉住白日里蒙着眼看不清人脸色的老友,“行了行了,小心他和你论道。” 纪子迟疑片刻,平生第二次怂了。 宁为玉这小郎君一身怪力,一拳碎青岩,连璟国的莽妇大将军都退让三分。 惹不起,惹不起。 纪子尬笑了几声,“哈哈哈,开玩笑的,好笑吧。” 宁为玉冷冷地剐了她一眼,转身追进了屋里。 凌子伸手拂去额上冷汗,纪子蒙着眼犹未察觉,一个劲的呵呵笑着。 凌子叹了口气,由衷道:“认识你是我的福气。” ** 翌日,罗姝顶着一双熬红的眼出现,吓了凌子和纪子两位老人家一跳。 “小罗这是怎么了?” 罗姝双眼通红,神情却十分满足,她摸着脸颊陶醉的说:“我彻夜挑灯苦读,终于在学海中洗去了一身凡泥。” 孟娴和宁为玉打着哈欠,满脸疲惫,“你挑灯夜读就夜读,为何挑的是我房中的灯?” 罗姝尴尬地挠了挠脸,嘿嘿一笑。 “这不是怕一个人被刺杀嘛……” 她神色一敛,忽然说起正事:“璟王殿下昨日与我说的士大夫封地新法我大概懂了。” 孟娴奇道:“你不是说你没记住吗?” 罗姝不好意思道:“我一个立志说书立派的人,怎么会记性差呢?只是不想你们发现我听不懂,觉得我傻,才假装记不住罢了。” 孟娴:“……” 无法听懂和听完就忘,真的很难分清哪个更傻。 凌子奇道:“你看一夜书就懂了?” 罗姝沉吟片刻,矜持道:“十之八九吧。” 纪子感叹:“一夜弄通十之八九,天生奇才!” 罗姝赧然:“不,是一夜努力后,现在仅剩十之八九不懂。” 纪子:“……”十之八九,还仅剩? 孟娴叹了口气:“直接说哪里不懂吧。” 罗姝道:“我大概明白了,此新法改革封地继承权,旨在将士大夫的封地越分越小,直至县域大小,便可收归国家。” “我不懂的是,介时要怎么收啊?”她狗怂狗怂的缩了缩脖子,惧怕道:“要打架吗?” 孟娴微讶,罗姝说是十之八九不懂,实在是谦虚了,新法总旨皆被她一言蔽之,分明是十之八九都通了。 “必要时,亦可诉诸武力。”孟娴回答:“封地越分越小,备军也几近于无,这是一场可以轻松拿下的战斗。” 甚至不必真刀真枪的打起来,只是陈兵威慑就能取得想要的效果。 “介时,再以王都官位许之,封地势力薄弱,她们定是愿意交换的。” 罗姝犹豫道:“能不打仗吗?我怕。” 即便是最为心软温柔的凌子,也不得不承认这是个极妙的法子,能够相对平稳的收回封地,将伤亡降到最低。 她摸了摸罗姝的手,安慰道:“世上之事无万全之解,这样已经很好了。” 即便是她和纪子这样闻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