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可不是普通的奴才。她是太夫人放到春深小筑来监视我的,我的一举一动都要经她的嘴报给太夫人知道,自然敢拿捏我。我要是不服她,你知道她会怎么添油加醋,在太夫人跟前抹黑我?” 吉祥如意一怔:“监视您?您又不是监狱里的犯人,平白无故的,婆母监视儿媳妇做什么?” 江妍嗤笑一声,反问道:“我是普通的儿媳妇吗?我本来可是要做她孙媳妇的人。” 吉祥如意心里咯噔一下。 江妍冷着脸,缓缓说道:“太夫人这是怕我心里恋着顾修远,不是实心实意跟永安侯做夫妻,所以叫人来盯着我。顾修远如今在外任,她尚且这样防贼似的防着我,等顾修远有朝一日回来了,只怕这侯府就没有我的容身之处了。” “这、”吉祥急得脸都红了,“那可如何是好?您还是赶紧去和太夫人说说,就说您对顾探花从来没有动过心思,叫她不必猜疑。” “呵。”江妍冷笑,“我对顾修远没有动过心思,那顾修远对我呢?总不可能是太夫人对我一见钟情,央人去江家说媒的吧?” 这番话把吉祥如意两个都吓白了脸色。两人对望一眼,如意喃喃道:“那也不是您的错。” “是谁的错重要吗?”江妍沉声说道,“一个是害顾家颜面尽失,骨肉分离的外姓人。一个是从小抚养长大,刚刚高中探花的骨肉血亲。在太夫人心里,孰轻孰重是明摆着的。” 她抬眸看向两个脸色煞白的侍女,郑重其事道:“你们要当心,我在顾家的日子不会好过,以后只怕还会更难。若是你们害怕,我即刻就把你们送回江家,或者发还你们的身契,放你们回家和父母亲人团聚。” “姑娘——”吉祥如意双双跪下:“我们和姑娘自小一块长大,名为主仆,但情分和姐妹无异。姑娘往日对我们多有厚待,我们无以为报。如今姑娘遭此横祸,我们虽然帮不上忙,但也不能丢下您一个人在这里受苦受难。还请姑娘千万别撵我们,就让我们陪着您,照顾着你,总好过您孤身一人在这里孤立无援的好。” 说着两人流下泪来,江妍也红了眼眶。 “傻丫头,好端端地跪什么?”她把两人挨个拉起来,替她们擦干眼泪。 “顾家又不是龙潭虎穴,瞧把你们给吓的。况且刚才潘嬷嬷不是说了,白夫人和永安侯并没什么情分,但她死了,永安侯照样替她守孝三年。可见永安侯这个人虽然冷情冷性,却极重祖宗礼法。因此,我既然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不管他心里怎么嫌弃,最起码总不至于苛待我。” “至于太夫人那里,”江妍略略皱眉,“左不过就是她看我不顺眼,想法子磋磨我一些罢了。既嫁了人,又有几个不受婆婆气的儿媳妇呢?你看大伯母那么厉害,孩子都生了好几个,在祖母面前不还是大气都不敢喘。我又有什么好娇贵的?” “最头疼的就是顾修远了。”江妍忍不住叹了口气,“他若是安分守己还好,若是真存了什么不该有的心思,那我就只有死路一条了。” 看吉祥如意又被吓白了脸,她只得又柔声安慰她们:“不过顾修远奉旨出巡,怎么也要一年半载才能回来。咱们如今且虑不到这个。” 吉祥果然松了口气,如意却忖道:“既如此,姑娘就该趁这段时间,好好和侯爷培养培养感情。俗话说一日夫妻百日恩,等顾探花回来了,您都和侯爷做了那么久的夫妻了,若是真出了什么事,侯爷念着这些情分也会护着您的。” “就是就是。”吉祥赶紧插嘴,“最好再生个小侯爷出来。到时候侯爷和太夫人看在孩子面上,也不忍心再欺负您了。” 江妍噗嗤一笑:“什么小侯爷?顾家大少爷才是小侯爷呢,连顾修远都当不起这个称呼,你倒会乱叫。” 原来当年老侯爷顾万林战死沙场,长子顾延明承袭爵位,也就是刚才潘嬷嬷口中的大侯爷。结果顾延明不久也以身殉国了,这才轮到顾延朗。 顾延朗痛惜兄长英年早逝,且自己的爵位本来就是从兄长处得来的,因此决意为兄长的独子顾修泽请封世子。而顾修远因为没有爵位,身体又文弱不能担任武将,这才不得不参加科举考试,博取功名。 世人都赞顾修远才华横溢,年纪轻轻就高中探花,日后前途不可限量。但其实顾修远心里一直对世子之位耿耿于怀,以至于和堂兄顾修泽始终不太亲近,两人隔阂很深。 尤其是顾延朗去世以后,顾修泽顺利承袭爵位,成了新一任的永安侯府。而顾修远却因为孝期狎妓被夺了功名,成了一介白身。两人差距越来越大,顾修远心中不忿,狗急跳墙,才会想出把江妍献给王瑾的馊主意。 想到顾家这乱成一团麻的关系,江妍不由暗自头痛。另外刚才潘嬷嬷说的那些往事,也让她陷入了沉思。 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