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去不去都行。这个杯子还是他帮我们挡的,我们有责任帮他把低谷度过!” “他这个样子,好像他之前和我说过的一个状态,叫什么了……对,创伤性应激障碍!” “这个我听说过,不好治的!” “小声点……不管怎样,现在都只能试试,先让他出来。无论他想不想倾诉,首先要看着他,不能让他做什么傻事,安全第一。也先不要提一些敏感话题,给他点时间缓一下。” “好,我们互相监督。” 哭累了的孔令麒,勉强支起昏昏沉沉的头脑,挣扎着从地上爬了起来。 回到洗漱台前,他摘掉发带和手环,捧起水胡乱擦着脸,冰凉的感觉让他暂时清醒了几分。 喘着气歇了一会,扯过毛巾随便抹了两下汇集在下巴的水珠,抓起卸下的装饰,僵硬地转过身去开门。 见他出来了,程蔓赶紧过来扶他。 他也不反抗,顺从地由她取过手上的东西后按坐回床边。 田爽倒了水,小心地递过来。 他眼神空洞地盯着地面,没有接的意思。 程蔓把水拿过来,试探着轻轻碰一下他的手:“喝水吗?” 他嘴角动了动,手指慢慢伸开了。 握住他的双手端好杯子,确定他不会松了才敢放开。 他机械地喝了两口,眼珠子转了一下,看见了面前两个似乎还熟悉的人,踌躇了半天,才挤出来一句话:“对不起,我错了……” 程蔓轻轻托住他拿着杯子的手。 “不要太自责了,我们没事。下午先在这休息,后面再安排去玩好吗?” 他来回扫着俩人关切的目光,勉强点点头。 “先睡会吧。” 看着他闭眼躺下,俩人才敢稍微长出一口气。 疲惫不堪的身体,依然被难以平静的内心搅动着。 梦里还是在看不见的时空里,电火花状闪过那些从地底下疯狂钻出的片段,犹如无孔不入的苍蝇一样绕着自己不放。 甚至连失败的两次恋爱都出来刷存在感,创业失败的崩塌感也令人窒息。 他并不愿意去想这些,可是大脑不在他的控制范围之内。 他恨不得一头撞晕,这样至少可以不用醒着被折磨。 他想翻身作出抵抗,但是身边还有一个需要休息的她。 只能这样了。 程蔓醒来后,第一时间去看旁边的枕头,居然空空荡荡,孔令麒不在。 他又去卫生间了吗? 她一个激灵,马上坐起来,却发现对面的沙发上躺着一个人。 帽子扣着脸,盖着一件外套,身子挤满了整个沙发。 这是怎么回事? 她赶紧过去,却发现茶几上用手机压着一张纸条,歪歪扭扭地写了几行字: “姐,对不起,我还是觉得心里很难受睡不着,可能会乱动影响到你休息,所以我睡这边了。不要多想,没有其他意思,我还是爱你的。” 这…… 程蔓捏着纸条的手在抖,竭力忍着没有哭出来,在沙发前慢慢蹲下来,仔细听着他到底有没有睡着。 他慢慢翻了个身过来,帽子滑落下来,身上的外套也褪下了一半。 但是没有醒,像是真的睡着了。 与以往的睡颜不同,这次的他看着心事重重,感觉还是睡得很浅。 不敢再打扰到他,捡起地上的帽子后,小心翼翼地给他加了一张毯子,才敢慢慢离开。 看看另一边的小套间里睡得还挺香的田爽,程蔓深感忧虑,接下来该怎么办呢? 病床上,沉重的眼皮费劲睁开,被雪白的天花板亮得又赶紧闭上。 浑身上下仍然发痛,只有一个黄毛守在身边。 “哥,你醒了?” “我这是……还活着吗?” “是的,还活着。你福大命大,没挂。” “她呢?她是不是还在担心我,赶紧和她说一下!” (一段时间后) “今天她怎么没来?” “……”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哥,很遗憾地告诉你,她今早已经离开了……” “离开了?去哪了?” “不知道,她没说……这里有她留给你的一封信,你看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