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应,大概也是个直白的性子。 早上让人送来的茶饼还未收起来,祝萦道:“近日长安流行饮西山白露,恰好郎君前阵子得了些品质不错的茶饼,给各房都送了。” 崔南栀道了谢,祝萦也不跟她忸怩,开门见山:“我今日来找你,就是想问问你用的什么熏香?昨日我回屋子就觉得香味好闻,找了半天才发现是从郎君摆出来的砚台那散出来的味儿。我记得那是你送的,是有什么特别的工艺吗?” 砚台的香味?笔和砚台也是她从外面买来的啊,并不是她做的。 崔南栀困惑地眨了眨眼,而后意识到香气的来源。 “大概……是沾上了箱笼里的味道。”崔南栀看向芳丹。 芳丹略一思忖,附和着点头:“箱笼里放着香药饵饼,或许是和给郑郎君的礼物摆在一起,染上了香气。” “什么香药这么好闻?” “我自己做的,嫂嫂喜欢的话拿去吧。”崔南栀示意芳丹把香药拿来。 她闲来无事做了些,临行前带着路上用,等到长安时候统共就剩两小盒了。 祝萦拈起一颗轻轻嗅闻,香气温润,沁人心脾,又掺着几缕清甜。不过她再喜欢也不好意思把人家为数不多的香药拿走,又把饵饼放回盒子里。 “这个不难做的,过几天我再做新的就是。”崔南栀把盒子推向她,“和嫂嫂送的茶比起来小巫见大巫了。” “我也只是借花献佛而已。”话说完,她倒是想起什么,“我听郎君说,姨母尚在宣州养身子?” 崔南栀点头:“我来长安前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大夫让阿娘多多卧床休息把身体底子养好。” “近日慈恩寺允许外人供灯了,我认识的几个姊妹都去了。”她对长安的事物还不熟悉,祝萦一一解释,“慈恩寺是太宗皇帝命人建的,本来只允许皇亲宗室进去,不过如今太后心善,每年总有几个月会解了禁令。” 祝萦压低声音,凑到崔南栀耳边神神秘秘的:“慈恩寺供灯特别灵,我那几个姊妹都供过,说是显灵了,从此年年都去。” “嫂嫂去过吗?”崔南栀讶然。 “去是去过,但我好像也没什么特别大的心愿,也就祈了家人平安、郎君仕途通顺之类的愿望。” “那还挺灵的。”崔南栀弯唇。 祝萦被逗笑,手心情不自禁地捂上小腹,面露赧然:“但愿如此。” 祝萦过来除了是想问问香药的来源,对她这个表姑娘的好奇才占了大头。 她抬眸望向崔南栀,夏末余热犹在,崔南栀穿得轻薄,披帛松松地绕在臂间,窄袖外的肌肤欺霜赛雪。 送走祝萦,芳丹关上房门才对她做出评价:“少夫人是个好相与的人。” 郑菀还为崔南栀未来的生活担忧,虽然他们在长安这一房没有望族那些繁文缛节的规矩,但和在宣州的日子还是大不相同,崔南栀去了之后能不能习惯和一大家子人相处。为此她还特地叮嘱芳丹要多看着点崔南栀的言行,在宣州肆意惯了,不能由着她在长安也胡来。 芳丹看了眼正在摆弄着茶饼的女郎,心想道夫人果然是担忧过度了,这才满打满算一日的工夫,上至老夫人、下至少夫人,通通都被崔南栀拿下。 她甚至都要怀疑,崔南栀是不是终于找着她发挥本事的余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