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慕于他的权势诱惑,又全都不得不笑。 纷纷附和道:“啊,讲得好,讲得好啊,萧统领这个故事有点可怕,但又发人深思啊。” “哦?有何值得深思之处?” 萧衡循声反问。 那位大人笑说:“弟为兄死,死得无辜,但那个兄着实犯贱!爱上自己兄弟的女人,也不懂得谦让,实在是不要脸。本来可以逃过一劫,但无奈天要收他,也是没办法……” “……” 薛凛闭了闭眼,一杯一杯烈酒灌入喉间。 喝急了,呛得鼻息难受,他也不曾停止。 “啊……”苏婵嫣看得很是心疼,一直帮他顺背,想要劝止,又被男人不耐烦地推开。 关殊序察觉他的反常,小声问道:“怎么了?薛兄。” 薛凛不语,仍然默默喝酒,神色低沉,一反常态对谁都不予理会。 一边的大理寺少卿墨衷却烦闷道:“……还能怎么?我都要吐了,这什么狗血泼写的鬼故事,也有人听了喝彩?太后的亲侄,就可以这么侮辱我的耳朵吗?薛将军,定然也与我一样无语。” 苏婵嫣听到这只言片语,便信以为真,感慨地点点头,对那个萧衡畏惧之中,更夹杂着一丝讨厌。 “哈……还好。只是萧衡这人,性情多变,真令人难以看清。” 关殊序未料是这意思,有些好笑地叹道。 唯有薛凛满心沉重,郁郁寡欢,脑海中徘徊的都是那些令人烦躁的字眼:弟死无辜,兄不大度,犯贱,活该…… “呃……” 他一闭上眼睛,就想起了萧峣为他牺牲时,满脸鲜血的样子。 明明是出生入死的兄弟,他却恬不知耻地爱上了已故战友的女人,真该死啊。 捏紧的拳头上,青筋暴起,用力扼腕,不知隐忍着何等暴怒的心情。 看见如此情景,苏婵嫣抿了抿唇,连呼吸都放轻了,唯恐火上浇油,惹夫君不悦。 …… 而座下众人则是七嘴八舌讨论完毕,一番辛苦抹汗,生怕哄不好这位太后跟前的红人。 稍有不慎,得罪了这位权势滔天,靠山深厚的萧统领,下场可就惨咯。 但固然也有亲帝的党羽,以关殊序等人为重,满脸不屑,不耐地掏耳朵。 萧衡从容游走在各方势力的眼色之中,姿态优雅大方却也嚣张放肆。 最后他当着薛凛的面,重重拍了拍关殊序的肩膀,笑道:“关大人,故事好笑吗?” “嗯,确实幽默诙谐。”关殊序有些无奈地收敛了表示无趣的眼神,礼貌地干笑两声。 “哎,关大人,萧某还是和你谈话比较舒心呐。” 萧衡含笑说着,心情忽然落寞:当初与弟弟商量好,一同考取功名,入朝为官。 他从文,定要混上那三品高官之位,而弟弟从武,则力争朝外战神之名,兄弟二人齐心协力,一同振新萧家……多么美好的愿景。 而如今他什么都放弃了,只为了复仇二字。凭借手段,博取了太后的厚爱,造就了今日的地位,却什么都满意不起来。 “咳……”关殊序轻咳一声,“萧统领,说笑了。” 而后又对薛凛比了个离开的手势,轻轻摇头表示没有再试探下去的必要了。 差点让他误以为发小被对方拍出了内伤。 身为一朝首辅,为了一点线索,如此小心翼翼,难怪发小能如此迅速地为家族翻案平冤,深得圣心。 薛凛不解,更不愿见他这般毫无底气地和萧衡周旋。 他没有遵照对方的提示离开,反倒找上萧衡,客气问道:“故事说完了,大家也尽兴了。那敢问萧统领,如今江陵一带的瘟情泛滥,久久不得阻断,若是蔓延至了京城,身为皇城守军,您该如何为圣上分忧呢?” …… 四下忽然鸦雀无声,众人大眼瞪小眼,不敢言语。 要知道宴上谈论如此严肃政事可是大忌。 这两人是要斗法,也别拉上他们这些逢须拍马的呀。 “……” 萧衡沉眸不语,心中暗笑。 呵,拿兵法考他的军力排布?用瘟灾试探他的能为和心意? 薛凛啊薛凛,萧峣跟着你鬼混那几年,你倒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净学了他那些花言巧语的话术。 只不过,我这个兄长教给他的狡猾手段,你凭什么拿来对付我? 萧衡神色闪过一丝愠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