俊朗的年轻男子前来,关殊序连忙迎人引荐道:“薛兄啊,这位是新任大理寺少卿墨衷墨大人,你们认识一下吧,毕竟他这几日为了薛家旧案,不眠不休了好几晚呢……” 听说是自己人,薛凛自然乐意结交,但忽然意识到苏婵嫣还在身侧,他侧目一顿。 “你先去别处逛逛吧,我与关大人有事商议。” 苏婵嫣乖巧点点头,带着冬儿从锦池小路离去了。 等人走远,关殊序放松了不少,又逮着儿时好友打趣道: “话说你今日怎么想着带尊夫人来了?” 薛凛懒懒瞅他一眼:“怎么?关大人羡慕了?” “呸……” 关殊序语噎,又正色道,“你这语气是怪我派人在乐康堂监视尊夫人了吗?” “我说了,我不信一介女流能闹出什么名堂来。你之前要我试探的,我也照做了。但并没有引出任何有用的线索,所以我放弃了。”薛凛冷冷道。 关殊序皱眉,佯装不满道:“啧啧,护短便护短吧,还来责怪关某献计不利,薛大将军你真是不识抬举!” “你……” 薛凛紧抿薄唇,也懒得反驳什么。 倒不是他真想护着苏婵嫣之类的,只是不想跟旁人解释他们之间复杂的关系。 误会便误会吧,总归是发小。也没什么可多想的。 想着这几日连番监视,也确实没有任何进展,关殊序也正有重新整理线索的打算。 以为薛凛是有心护妻,便不再多言闲话。 他又道:“算了,先谈正事吧。墨大人前日翻阅卷宗,发现昔日薛老将军处理宁城瘟灾之事尚有蹊跷,加之圣上如今属意你前往江陵镇压瘟情的决定,似乎不是巧合……” “……”薛凛沉眸,正要问什么。 庭外一小厮匆匆前来禀报:“关大人,打扰了。宴会即将开始了,侯爷让小的前来请各位大人上落月园入席就座……” “嗯?不是还有半个时辰吗?怎么突然改时间了?”关殊序语气微怒。 小厮战战兢兢道:“是,是郡主的意思。” 闻言,关殊序阴沉的脸色一瞬放晴,语气温和道:“啊,哦。既然是寿星的心思,那我们这些宾客自当遵守。带路吧。” “……” 薛凛面露无语地睨了他一眼。 同行之际,又听那个墨衷,小声揶揄道,“关大人这变脸的速度,是生怕别人不知道你倾心何人吗?” “……”薛凛黑眸一沉,微微错愕地看向发小,有些茫然。 毕竟没记错的话,他可是最讨厌被人打扰正事的人,这侯府郡主是何许佳人,能让铁面无私的关大人纠改习惯? * 楼台水榭,歌舞升平。 露台上,桌案齐对,菜肴鲜美,美酒香浓。 宾客们高举酒樽,或对当朝首辅逢须拍马,或对三军统帅谄媚敬酒,再不济,也是客套侯府正主,总之赴宴事小,拉帮结伙,攀龙附凤的机缘更加重要。 宴会开始了半晌,也不见寿星出面,众人窃窃私语。 打探之后,这郡主洒脱任性,不喜欢这等热闹场合,所以直接不出来了。 老侯爷心疼爱女,也默认了这等小事。 侯府少有的隆重盛宴,表面是那位明珠郡主生辰之庆所设,实则也不过是让人在宦海沉浮的推波助澜。 众人心知肚明,也并不介意寿星出不出场,仍是好脸色地四面逢迎。 苏婵嫣局促不安地坐在薛凛身侧,不敢动弹,不敢四下张望。 生怕有人关注到她,然后发现她是哑巴的身份,嘲笑她都算了,要是连累夫君也遭人轻视就不好了。 她望着侯府这张灯结彩的火光,陷入怅惘。 侯府的郡主,一个刚及笄的小姑娘,她办生辰宴都这么盛重,好多人给她庆生。 而她去年生日的时候,正是薛凛出征的日子。 府上没有一个人知晓,也不关心。 只有她的小丫鬟冬儿一大早起来,给她煮了一碗红糖汤圆,说让她趁热吃了,新的一岁就会平平安安,顺顺利利地滚过去。 这就是身份地位的悬殊带来的落差感吗? 难怪婆母总是不喜欢她。 夫君那么优秀的人,肯定值得更好的大家闺秀陪伴。 而她,小小破落商人的女儿,还身患哑疾……有哪一点和夫君般配呢? 苏婵嫣胡思乱想,情不自禁微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