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康堂外,苏婵嫣听见有熟人的声音在殷殷唤她,不禁站在原地,凝神望向对方。 “嫣师姐!真的是你!”小青年冲到她眼前,大声呼道。 “啊……”苏婵嫣也认出了他的模样,心情激动,但没法叫他的名字。 只是用手语表示了自己的感受,并向冬儿介绍了对方的身份,正是自己当初跟着师父学医时的同门小师弟小伍。 没想到山水重重,远嫁他方,如今还能见到师门曾经的故人,苏婵嫣不免心中感慨万千。 寒暄过后,小伍清楚了她的来意,引她们往药堂里走:“你们要找的药,店里刚好就有,我带姐姐去找。” 苏婵嫣感激地点点头,又用手势问:【师父还好吗?这家药铺是谁开的呀?】 小伍回道:“师父云游去了。我在这儿打杂,萧老板人挺好的,就是不常见他。师姐要是得空了,再来坐坐。我引他跟你认识认识。” “当初师姐你回了苏家,就和师门少有联系了。我听他们说你嫁人了,但一直不知道夫家在哪儿,没想到今日缘分到了,在街上也能重逢。” 小伍喋喋不休一直和她说着师门那些事。 苏婵嫣虽然也很想和他聊下去,但看了眼天色,时候已经不早了,若是回府晚了,婆母定然又要责难。 她只好礼貌打断小伍的话,用手势委婉表达:谢谢你帮忙找药,很晚了,我们要回去了,改天再聚吧。 “啊,姐姐要走啊。那我送送你们吧。”小伍年纪轻,也不懂她的难处,但很尊重她的意愿,当即就没再闲聊了,亲自送她们出门离开。 看人背影远去,心里还有些恋恋不舍,毕竟他以前最佩服这个师姐了,好可惜她不从医了。 小伍落寞回头,乍见堂内出现一道挺拔的身影,有些惊讶叹道:“萧,萧老板,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呀?” 年轻男子长眼一眯,抚了抚拇指上的玉扳指,声音冷冽:“刚刚那名女子是何人?” …… * 匆匆回到府中,已是傍晚时分。 苏婵嫣领着冬儿,往堂门走。 还没进屋,便见胡氏落座高位,不紧不慢地抚弄茶盏,徐徐喝茶。 身旁站着她的侄女宋瑜,正一副看戏的姿态,上下打量她的归来。 “啊……”苏婵嫣用手语唤了声婆婆,欠身行礼。 胡氏没理她,一脸不耐地向她身边的宋瑜吩咐道:“瑜儿,去把行家法的戒尺取来。” 一听这话,主仆二人当即明了胡氏的怒气。 苏婵嫣默然,而后缓缓跪在地上。 冬儿也急得跪地辩解:“老夫人,我家小姐不是故意晚归的,她是去给将军找治疗旧疾的药材去了,您别罚她啊。” “哼。有夫之妇,还敢留恋在外,不知道早些归家?瑜儿都和我说了,刚刚在街上,你和乐康堂的一个小伙计说说笑笑,不知检点。现在不但不知错,还敢撒谎,拿我儿子当借口……哑巴你是不是不把我这个当家主母当回事啊?” 胡氏恶狠狠地吼她。 苏婵嫣脸色苍白,摇头不止。 “前日的帐还没跟你算呢,今儿个倒是又给我摆起谱了?你一个哑巴,不说话,简直比那会说话的还招人气!别以为我儿子娶你进门,就是让你来府里享福的。今天要是不给你点教训,日后怕是要反了!” 胡氏指着她一个劲数落,不知积攒了几日的火气,在此刻爆发,全都迁怒到她的身上。 苏婵嫣无法反驳,只低着头,默不作声。 待宋瑜取来木尺,胡氏拿在手中张扬,又语气刻薄地质问她:“哑巴,我最后问你一次,知不知错?以后还敢不敢在府里仗着我儿子给你撑腰,就目中无人,放肆嚣张?还敢不敢出去偷会男人?” “啊……”苏婵嫣秀眉轻蹙,无辜地望着婆母,比划手语解释。 “哼……每次说你几句,就摆出这副可怜样,好似我们待不得你一般。转头就去找老太君告状,前日还害得月儿与我争执,真是弄得家里鸡犬不宁的扫把星!你以为我还会上你的当吗?” 胡氏不屑一顾道。 宋瑜在一边附和:“姑姑慧眼如炬,主事公正。嫂嫂你还是认错吧。” “……”苏婵嫣徒然放下双手,心里感到无力,根本没有人会相信她。 冬儿还在为她磕头解释:“不是这样的,老夫人。我家小姐真的是为了去买药才回来晚了的。” “啧,把这个吵闹的小丫鬟拖下去!”胡氏不满吩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