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低头一瞧被揉乱的衣衫,苏婵嫣微微蹙眉。 * 去了前堂,苏婵嫣还未进门,便闻厅上一阵欢快的哄笑声。 苏婵嫣略一沉吟,脚步轻盈地踏入门槛,抬眸便见圆桌上摆了许多小吃,几杯热茶,正南方坐着一名气质端庄,落落大方的年轻女子,眉目含笑,不拘小节地拍了拍薛凛的肩头,似是在打趣。 由此亲密举止,苏婵嫣便认出那女子的身份,正是将军府的大小姐,薛凛的亲姐姐薛琼月。 当初成亲时,婚事办得匆忙,她远嫁到此,既无亲眷,也无熟人,大婚那日,将军府府上长辈和亲友,除了薛琼月因病未来,她不曾见过,其余的都有印象。 如今初见,也不能失了礼数。 苏婵嫣矜步上前,盈盈行礼,问候姐姐姐夫。 见人再度姗姗来迟,胡氏的脸色气得难看,但碍于女婿在场,怕他回去有样学样,欺负自己女儿,倒也没把厌恶流露出来。 只压着火气讽了句:“哟,比客人来得还晚,你这主子当得可真大气。得亏我家凛儿会疼人,养了你这副刁脾性,宠着惯着,活该你享福。” “娘你奇奇怪怪说些什么呢,弟弟不也刚来嘛,再说我是回娘家看望,又不是来做客,你别不是见嫌自己的女婿吧?”薛琼月说笑着缓和。 一边又把目光回正到苏婵嫣身上,笑意不减,但似乎是在等待什么,迟迟未曾接她的礼。 她只得一直维持行礼的状态,艰难站着。 旁人看去,还以为是大小姐要试探刁难她的脾性,全都噤了声。 一旁的姐夫倒是怕气氛尴尬,赶紧笑着戳了戳身畔的妻子,眨眼示意了两下。 薛琼月脸上的笑意一滞,语气忽然冷了几分:“弟妹,怎么不出声呢?是觉得我配不上你唤一声姐姐吗?” 苏婵嫣这才明白对方是误会自己不吭声是在怠慢她,只好摇头示意:“啊……啊……” 薛琼月二人的神情顿时困惑不解。 冬儿赶紧为她解释道:“大小姐勿怪罪,我家姑娘从小便有哑患,说不了话……这件事,大家都知道的,难道……没有人和您说吗?” 薛琼月闻言,眼神顿时柔和下来,甚至有些愧疚,急切过去,搀她起身。 “哎呀,是姐姐糊涂了,还真不知道你受了这等苦,快起来,快起来。” 苏婵嫣感受到她的善意与温暖,点点头,站直了身板,向她微笑。 待人坐下,薛琼月不满瞪了一眼薛凛,训道:“弟弟你也是,刚刚怎么没听你提起过这事啊?成心闹人误会是吗?” 薛凛淡淡看了眼身边的苏婵嫣,散漫道:“一时忘了说,也不是什么大事……” 毕竟,他心里的白月光确实是个健健康康的人。 忘了朝夕相处的妻子有什么缺陷。 这样的回答,未免太过扎心。 苏婵嫣敏感地湿了眼眶,把头埋得低低的。 “忘了?你这是半年不归家,就什么心思都扑在带兵打仗上了,连家也不顾了是吗?” 薛琼月言辞犀利地敲打他。 薛凛抿了抿唇,没有为自己辩解任何话语。 一边的宋瑜反倒听得心疼,悠悠反驳道:“琼月表姐,你快别给表哥压力了,他在外面已经够辛苦了,回家就是想要放松嘛,鸡毛蒜皮的小事记不住也是很正常的……” “我和我弟弟说话,你一个外姓人插什么嘴?”薛琼月性格直率,凌厉瞪了一眼宋瑜。 “我……我只是……”宋瑜委屈地看向一边的胡氏,“姑姑,是瑜儿不好,惹表姐生气了。” 胡氏本就有些恼了苏婵嫣,见自己女儿风向偏了,也不悦呵斥道:“月儿你心眼未免也太直了些,那可是你亲弟弟,你怎么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他呢?还是为了一个外人,真是……” “娘,你就老是溺爱他,要不是父亲当年磨他吃苦,薛凛这小子长大了也是被你惯坏了。” 薛琼月一语说穿陈年旧事。 胡氏登时气得不轻:“月儿你……别以为你嫁出去了,就胆敢忤逆老娘了。” “哼,我实话实说罢了。”薛琼月闷闷道。 “够了。”高座上的老太君打断母女俩的怄气,“少的脾气冲,老的也跟着犯糊涂。时辰也不早了,布菜用膳吧。” 老太君发话,丫鬟婆子们把桌上撤了个干净,摆上了丰盛的菜肴。 期间,胡氏狠狠剜了眼薛凛身边的苏婵嫣,暗道晦气。 裴晔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