彻将卫子夫带出去一夜未归,便一直候到现在,见卫子夫春光满面的模样,她心如明镜,微微笑道:“臣奉太后之命来给贵人瞧瞧身子。” 卫子夫伸手让她号了一下脉,笑问:“侍医瞧着,我这身子可还好?” “贵人身子并无大碍,只是火气有些重了,臣开两幅药替贵人调理一下便可!”说罢,义妁运笔写下药方,交给宫人,又嘱咐了几句,宫人便退下了。 “劳烦侍医了”,卫子夫知道太后没那么好心来关心她的身体,让义妁来定是还有别的事,便示意服侍的宫人都退下,说道:“侍医今日前来怕不只是问诊这么简单吧,可是太后有什么话要你代为传达?” 义妁并不是一个喜欢拐弯抹角的人,见殿内只余她们二人,便直接开门见山:“如今陛下的病已痊愈,太后让臣问贵人一句,贵人可还记得当日的承诺?” 太后到底还是来提醒她了,卫子夫心底一沉,端起茶水饮了一口,沉默了片刻后,说道:“对太后的承诺我自然不敢忘,只是若我跟陛下说我要出宫,陛下必不会答应,出宫一事还需仔细盘算。” “那贵人是何打算的?” “此事需秘密进行,不能让陛下知道,只是……” “贵人若有为难之处尽可言明,太后或可助贵人一臂之力!” 卫子夫思索片刻,放下耳杯道:“难倒是不难,只是我若私自离宫,长安便不可能再待了,可我自小生长在长安,出了长安无处可去,我身为女子,离家出走多有不便,且容易被人发觉,所以还想请太后为我寻一个妥帖的安身之处。” 义妁躬身行礼:“唯,臣这便回去将贵人的话传达给太后。” 卫子夫起身送她,又叮嘱道:“未免陛下察觉,此事越少人知道越好!” 义妁知道她这是已经打定了主意要出宫了,虽是不解,却也无力干预她和太后的约定。不过她与皇太后不同,与卫子夫接触过几日,了解过一些她的为人品性,心知她不是当祸国妖姬的那块料,她和皇帝郎才女貌,这样分开着实让义妁觉得惋惜。 送走义妁,卫子夫将自己独自关在寝殿,取出一颗拳头般大小的夜明珠,这便是昨天晚上被刘彻当做“月亮”的东西,她看着这颗“月亮”,回忆着和刘彻那些浓情蜜意的瞬间以及前世那些惨痛的过往,泪水止不住地往外涌…… …… 长安城外,刘彻率领的一小队人马将一头麋鹿逼到穷途末路,躲进了田野间,刘彻不想损坏了百姓的庄稼,示意众人不要逼得太近,对卫青道:“卫青,你来!” 那麋鹿距离他们有数十丈远,又隐匿在秸秆中,只依稀看得到两个鹿角。卫青知道刘彻是想考验他的箭法,立刻举起弓箭对准麋鹿射了出去,箭羽嗖地一下飞出,消失在秸秆中,顷刻间那只麋鹿似发狂一般冲出秸秆,在田里上蹿下跳,很快就倒在地上再也站不起来了。 “不错,箭术精进了不少”,刘彻说着,调转马头往回走,又示意卫青跟上:“朕准备组建一支专属于朕的近卫军,交给你来管,你觉得如何?” 卫青看着刘彻愣了一下,说道:“臣年纪尚轻,恐怕难以担此重任。” “朕用人从来不看年纪,只看能力!”刘彻看着他,心知他对自己还不够自信,又道:“这样吧,上林苑扩建的事全部交由你大哥去管,你到朕身边来做个侍中,先跟着朕一起物色人选,边做边学。” “臣谢陛下!”卫青拱手道。 刘彻握住他的手:“此事你知道就行了,先别说出去,万一让老太太知道就麻烦了。” 卫青点头应允,问道:“陛下想选些什么样的人?” “擅长骑射,有想法,有能力,敢想敢做的都行,不必在意爵位和出身”,刘彻想了想,又吩咐道:“你先挑一批人出来,三日后,在北门等着朕,朕亲自来验人!” “唯!”看着刘彻信心满满的样子,卫青也跟着心潮澎湃。 前世的这个时候,刘彻或许还在为兵权的事情忧心,而现在他已经完全不担心了,待时机成熟,老太太自会将虎符交予他保管,以后打仗的事也有卫青和去病,根本不用他操心,刘彻看着卫青,想起了前世他运筹帷幄,决胜千里的样子,心里说不出的愉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