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兰山矗立在南部边境,为楚之屏障,如燕山之于大雍,如今只是被画在纸上的两三笔墨,谈判桌上的筹码。 赵锦将绢帛在景逍遥面前摊开,心中有一个念头按捺不住蠢蠢欲动。 “逍遥王这是何意?” “写给陛下的情诗啊,没想到陛下真的来了,看来臣与陛下已是心意相通。” 景逍遥哈哈一笑,伸手为引,率先向凌波殿内走去,在她进入后合上门,将一脸怨气的昭纯风关在外面。赵锦在上首落座,盯着眼前男人迷人的笑容冷下脸。 “你少混淆视听,谁问这首破诗了,朕问的是木兰山!” “送给陛下的。”景逍遥只是笑,见到她脸上的惊讶表情甚觉有趣,“难道陛下不想要?” “当然要!”赵锦高傲地扬起下巴,心中仍在嘀咕,对方毫不犹豫的口气就像说的是一头牛一只羊一样轻松,这可是木兰山。 景逍遥看着她,神情有些悲怆:“若予北狄五倍之兵力,陛下的燕山又有什么用?” 她顿时明白了,所谓屏障只在有相应国力作为后盾的前提下才有用,如今积弱已久的南楚对于大雍无丝毫反抗之力。事实上若非顾及人言可畏,楚王早就不该存在了,驻守汝南的阮兴彦早已磨刀霍霍,多次上奏想要彻底灭了南楚,真到了这种时候区区一座山又能挡得了什么。 “整个南楚都是陛下的囊中之物,木兰山自然也该双手奉上,楚郡百姓只求在陛下的龙恩沐浴下安居乐业,绝无他想。”景逍遥拱手一礼,态度诚恳。 赵锦听着略感舒心,听得他继续道: “先王在时一向受陛下仁厚爱民的熏染,勤劳治下,体恤民情。如今他溘然长逝万民悲痛,如漆黑长夜骤失星辰,茫然不知所措,忧心来日之境。” 她不由抬手按上额头,暗骂一句,废话怎么这么多!比沈晏还能啰嗦! 景逍遥看在眼里微微一笑,终于说到重点:“先王临终前并无他诏以示王储之人,那么王位理所应当由已被册封的世子继承。” 赵锦不悦:“云卿已是朕后宫之人,怎可再做楚王?更何况逍遥王此举岂非棒打鸳鸯,要我们分隔两地?” 景逍遥轻笑:“臣怎敢做这不忠不义之人,世子对陛下忠贞不渝,他做了王不是能帮助陛下更好地教化楚民吗?况且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若想见面他可以随时去长安,陛下也可以来郢都,相隔千里亦如咫尺之间。相爱之人携手治理天下,绝对是会被世人传颂的一段佳话。” 原来打的是这个主意!赵锦心底划过一丝阴寒,面上不动声色:“朕会考虑逍遥王的建议。” 景逍遥拱手谢恩,又道:“沅湘之南的瓯越之地,原是流犯聚集之所,时下偶有楚人南迁开垦,自力更生,臣觉得也算是一桩好事,故希望陛下准允。” “逍遥王胃口不小。”赵锦似笑非笑,“这件事情也等朕从沅陵回来之后再做定夺。” 景逍遥半撑起脑袋,笑咪咪看着她:“陛下对沅陵如此执着真是让臣好奇不已,不知道那里有什么牵着陛下的魂儿?” 赵锦昂首:“因为屈左使也说要送朕一件礼物,想必不会比逍遥王的轻,朕当然要去瞧瞧了。” 景逍遥略微摇头:“那陛下可要小心了,臣这个侄女也并非陛下想象中的知己良友,她这个人可是很容易思想走极端。” 赵锦扑哧一笑:“好巧,屈左使对逍遥王的评价也大同小异,让朕好生为难,不知道该信谁的。” “陛下自可向南去看,但是……”景逍遥歪过身来,将绢帛抽走,“臣可以打赌,不管嘉橘园中有什么都不会比得上臣所给予的,陛下离楚之日自会有决断,臣不着急。” 赵锦:“……逍遥王不当奸商真是可惜,空口一诺却向朕提了这么多条件,朕觉得自己亏了。” 景逍遥道:“陛下怎么会亏,我们世子已经是陛下的人了,整个南楚都是他的嫁妆。反倒是陛下好无情,这些年一直委屈着我们世子,给他的位份那么低,让他任人欺负。” 赵锦听出他弦外之音,提点她给昭云泽升位份,不由冷哼一声。 “陛下若是觉得亏了,不如臣再给陛下一份大礼?” 景逍遥缓缓靠近,俊美容颜上绽出一个春花般的笑容,肩头凌乱不羁的长发散发着亦正亦邪的气息,像是鬼府河畔的曼珠沙华,赵锦望着他修美的身姿喉中一干,隐隐猜到他的意思。 “什么……大礼?” “我。”景逍遥俯身揽起她的腰,一张带着微微凉意的唇封住她的唇辗转盘旋,霸道又不失温柔。 赵锦身躯一颤,想逃离却早已沦陷在缠绵之中,不由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