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程的马车上,赵锦一直也没有想明白今天何沅到底出宫干什么来了,难道真的只是散心? 临上马车前意外从赵承旭口中得知,下午逛园子的时候何沅让他和昭云泽去摘花,结果他们回来时不见了他的踪迹。 两人找了许久才在松间亭附近再次见到何沅,小孩子家愧疚不已,生怕出了什么意外对不起她的嘱托。 赵锦迟疑问道:“旭儿说今天你差点走丢了,是怎么回事?” 何沅面色平静:“没什么,我只是想随便走走没想到迷了路,害得你们担心了。” 赵锦笑道:“原来是这样,你也真是的,陌生的地方也敢随便乱走,有什么意外怎么办?” 何沅微微一笑:“就这一回,以后不敢了。” “嗯,这样才对嘛,你要是丢了我上哪儿再找一个这么好的夫君。”她笑嘻嘻捧起他的脸,左右端详。 何沅脸上微红,眼神不自在的左右乱瞟,避开她如胶似漆的视线。忽然马车骤停,赵锦失去平衡跌过来,他连忙抱住她的腰。 帘子外面传来侍卫的声音:“陛下恕罪,前面岔路口有一支队伍抢先进入了主道。” “哦?”赵锦从何沅身上爬起,掀开帘子望过去,果然看见一支黑甲骑兵从另一条路上汇入主道急驰而过。 虽然只有几十人,但是气势磅礴可吞山岳,再看那竖起的旗帜上面,龙虎纹中间绣着一个“谭”字! 她喜出望外,吩咐马车加速前进追上去。 侍卫脸上一阵抽搐,四个轮的马车怎么追的上四条腿的骏马…… 好在前面的队伍没有瞎了眼,看出来了后面这辆疯狂追逐他们的马车有些异样,一位身材颀长的白袍将军调转马头迎了过来。 赵锦再度掀开车帘,却在看到来人之后面露惊讶:“孟将军?” 此人正是燕城守将谭渠大将军的义子孟戢,他亲爹孟光亦是一员猛将,多年前为国捐躯了。 初次见到孟戢的人一定不会认为他是一员武将,只因他生得面容白净、唇红齿白,整个人也散发着浓浓的书卷气,倒像是个儒雅的教书先生。 偏偏他战场之上勇猛无敌,一柄青铜长斧大战四方。据说那柄长斧是他亲爹留下来的唯一遗物,斧刃上还缺了一个豁口。 孟戢看见是她,连忙下马行礼:“臣孟戢参加陛下!” 赵锦抬手:“免礼,你这是刚从燕城回来?” 孟戢起身:“是的,今年义父让我回来代为述职,陛下因何在此?” 赵锦微微一笑:“朕与皇夫在西郊万园参加赵国公举办的宴会,这会儿刚结束,谭大将军一向可好?” 孟戢再行一礼:“义父身体康健,亦时常念着陛下,命臣代问陛下安!” “嗯,谭大将军有心了。”赵锦视线越过孟戢望向他身后,却没有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不免有些失落。 何沅开口插话:“孟将军,谭小将军没有回来吗?” 孟戢略有些诧异,随之看见女帝期待的神色已了然于心:“回禀陛下、皇夫殿下,月臣他已经先一步进城了。” 赵锦顷刻恢复神采:“咦?月臣也回来了?” 孟戢淡然一笑:“是的,因这次兵部下发行文要抽调兵马举行比武阅兵,我们带了不少人回来,月臣先去安排住所了。” 赵锦点了点头:“原来如此。” 燕城骑兵让出一条道路来,让圣驾先行。孟戢率众跟随护送,一同向长安城行去。 何沅出言打趣:“难得见陛下这么高兴,看来谭小将军在陛下心中非同一般啊。” 赵锦凑近他脖子嗅了嗅:“啧啧啧,好大一股酸味儿!听听皇夫这说话的语气,敢情今年清徐上供的陈醋都让你偷喝光了呀!” 何沅轻笑:“我牙口不好,不爱吃酸的。” 赵锦噗嗤一下笑出声,知道他对谭钰并无介怀,要不然刚才也不会帮忙开口询问了。于是揪过他如玉的双手,放在手心里把玩。 “我们是从小一起长大的玩伴,他一年也就回来这一次,能见面我自然高兴。” 何沅眼尾带笑:“噢,原来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啊!” 赵锦对答如流:“比不上和你一见钟情、共结连理!” 何沅闻言又是一笑:“可我羡慕他在孩提时代就与你相遇,独占了你天真无邪的童年,凭白比我早了十年。” 赵锦倾身在他怀里蹭了蹭,娇声控诉:“嗯?难道予安是说我们结识的时候,我不天真无邪了?” 何沅但笑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