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锦没再跟过去,刚才笑得太放肆了这会子肚子疼,只好靠在一块大石上面稍做歇息。 忽听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和刺耳的戏谑声:“老远听见笑得这么雄浑有力、奔放不羁的女子声音,我就知道除了师妹没有旁人了。” 赵锦不用回头看也知道是谁,直接转身一脚踢过去。 “师兄你也算长得一表人才,可惜不是个哑巴!” 沈修远摇着一把破扇子笑容灿烂地跳起躲开,伸头看了看众人远去的方向,啧啧称奇。 “这玩得够开的啊,大庭广众之下这么多血气方刚的少年脱衣解带,想不到师妹你的喜好越来越……唉唉你别动手啊!” “我就动手怎么着?我还要动脚呢!”赵锦拳打脚踢全部招呼过去。 “诶干嘛又打我啊,我说的不都是眼见的事实?” “师兄难道不知道眼见不一定为实?” 沈修远一边躲避攻击一边后退逃跑,最后被逼到石拱桥上,气喘吁吁道:“住手……你再打我就还手了啊。” 赵锦阴恻恻逼近:“呵呵,你倒是还手啊,说得好像还手了我就打不过你一样!” “你别过来啊!你离我远点!”沈修远下意识后退一步,差点踩空楼梯摔下去,连忙抱住一旁石柱。 赵锦看了一眼桥下流水,忽地嫣然一笑:“沈师兄,我记得你水性似乎不错?” 沈修远举起扇子护在身前,瑟瑟发抖:“我可跟你说,我还有重要的事情没空陪你玩了。” 赵锦呵呵冷笑:“怎么?又是跟哪家的公子抢青楼头牌啊!说出来让我听听,也好下次见了沈相说道说道!” “你瞧瞧你说的什么话,我在你心里就是这么个形象吗?”沈修远眼珠咕噜一转,“实不相瞒五叔病了,我要赶紧回去呢!” “沈相病了?”赵锦脚下一个没注意差点绊倒。 沈修远泫然欲泣:“是啊,缠绵病榻、卧床不起!” 赵锦被吓到:“前几天见他还好好的,没看出来身体不适,怎么突然就病得这么严重?” 沈修远情真意切:“常言道病来如山倒啊,我五叔他总管举国政务、日夜操劳,就没怎么好好歇息过,长久下来身体怎么吃得消。” “既如此你怎么还有闲心在外面溜达?”赵锦气不打一出来,“你身为子侄不在床前侍奉也就罢了,还出来寻欢作乐!” 沈修远嘿嘿一笑:“这你可冤枉我了,我对五叔可是一片孝心、天地可鉴!只因大夫开的药里缺一味灯心草做药引,听说海棠园里正好有所以我就来了。” “灯心草做药引?”赵锦微微皱眉,“你来这儿寻药,也就是说沈相此刻不在京城而是在清许园?” 沈修远悄悄后退下桥:“啊……对啊,京城里人多嘈杂不适合养病,所以特意搬来西郊了。这里山清水秀景色宜人,且无外人打扰,想必很快就能病体痊愈。” 赵锦心思已经被他带偏,也没注意到他的小动作。 沈修远脚下生风登时跑下桥去,然后冲她挥手:“师兄我有要事在身先走一步,就不奉陪了啊。” 赵锦愣愣地在桥上站立片刻,即刻扭头下桥找了海棠园的仆人,吩咐准备车马去沈家的清许园。 马车甫一停下她就跳下去,轻车熟路地快步走到内院,却不防和一人撞了个满怀。 对方一身牙白长袍、青丝垂肩,手臂上挂了一只竹篮,里面的瓜果被打翻在地。 这人居然是沈晏? 他今日并未束发衣着也很是随意,整个人看起来颇为纯善可亲,与平日里威风八面的一国丞相大相径庭。 “陛下?”沈晏对她的出现同样十分惊讶。 赵锦狐疑地上下打量,这看着不像重病缠身的样子呀?只是唇色有些苍白,人看起来虚弱些。 她一言不发地靠近,伸掌呼在他脑门上感受片刻,心中更加疑惑,体温也属正常。 沈晏震惊地看着她的举动:“陛下这是何意……” “呃……”赵锦尴尬地收回手,“沈相看起来精神不佳,可是身体有恙?” 沈晏莫名其妙:“并无,臣身体安好。” 赵锦善解人意道:“沈相无需顾虑,年节虽有诸多杂务需要操持,但是身体要紧你尽管告假养病,朕再安排其他人。” 沈晏无奈:“多谢陛下关怀……臣真的没有病。” “虽然看起来确实不像大病,不过……”赵锦抵颔思索,“很多重病初时都是毫无征兆或是症状轻微,积压的久了就不可收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