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政务繁忙的一天,赵锦挑灯看奏折到深夜,各州郡选拔的精兵已经陆陆续续抵京,与东临国的盟约签订也有序进行中。 终于看完了最后一本,她哈欠连天地扶着桌子起身,揉着眼睛低低叫了一声冯亭。 冯亭即刻躬身入内:“陛下。” “摆驾南华宫。” 冯亭稍有惊讶,女帝还很少这么晚去后宫,一般都是直接在紫宸殿歇着了。不过他从不多嘴,应了声是,然后退出准备步辇。 赵锦困得眼睛都要睁不开了,一路上都是闭着眼,步辇晃晃悠悠像摇篮一样,颠颠地让人快要睡着。 步辇猛然向下一顿她瞬间惊醒,睁眼看了看已经到了南华宫门前,门前跪着乌压压一群人。只是却没有在人群中看见李成蹊,为首的是李安战战兢兢带领宫人跪迎圣驾。 赵锦奇道:“你家主子呢?” 李安不敢抬头:“贵君在……在寝宫相迎……” 她心有疑虑,但还是踏进宫门向寝宫走去。寝宫亮着灯火,门却是关着的。伸手去推了推门纹丝不动,更加让人迷惑了。 “桃溪?” 里面传来脚步走动的声音,却没有人回应,又叫了几声依然没有回应,她伸手拍门:“李成蹊,开门!” 一门之隔传来一声冷哼,李成蹊悠然道:“不开。” 赵锦有些惊讶,没想到他居然离自己这么近,不由蹙眉:“你干什么呢,快给朕开门!” 李成蹊冷哼:“陛下要是想找一个睡觉的地儿,怎么不去淇奥宫,来我这里做什么?” 赵锦道:“朕为何要去那里?” “陛下这几日去的还少吗?”李成蹊冷笑,“我怎么不知道陛下什么时候这么喜欢顾遇了?” 赵锦听出他话中的醋意,噗嗤一笑:“那是朕有事交代他去做,所以才多加施恩,你吃这个醋做什么?” 李成蹊愤愤不平:“不仅得了协理后宫之权,还要得陛下日日施恩,怎会有这天大的好事偏偏就落在他身上?若说陛下不是真心喜欢他,谁信呢!” 赵锦笑着哄道:“朕难道不是真心实意对你?若论恩宠后宫中有谁能比得过你,你为何要盯着他这几天不放?” 李成蹊闷声道:“可是陛下知道我想要的不是最多的恩宠,而是独一份的真心。” 赵锦微微蹙眉,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的质问。 李成蹊靠在门上:“陛下对我说皇夫与你是结发夫妻,所以你敬他爱他我理解,我也尊重他从未与他争过。可是陛下那时说其余的人都是利益权衡并无真心,只有对我是喜欢的,现在……是不是不作数了?” 赵锦叹气:“桃溪,你先开门,朕进去之后会向你解释清楚。” 门内寂静无声,片刻之后李成蹊酸溜溜道:“陛下对着顾遇的时候也是这么柔情蜜意哄骗的吧。” 赵锦脸上一红,也有些不愉快了。本来满心欢喜地深夜前来,被他锁在门外也就罢了,一句句温言软语换来的却是句句讥讽。 她沉声道:“你到底开不开门?” 李成蹊态度强硬:“不开,陛下爱去哪去哪儿。” 赵锦对着声音来源处猛拍一下门,冷笑连连:“你有本事永远别让朕进这个门!” 里面依然没有回应,她怒气冲冲地奔出寝宫,一路上所遇宫人皆五体投地颤抖着拜倒。 冯亭惊诧:“陛下?” 赵锦怒火未消:“真是反了他了!脾气是越来越大了!” 冯亭小心道:“那陛下现在是去哪一宫?” “去什么去!回紫宸殿!”她真的是气急,对着毫不相干的冯亭也是一通乱吼,甩袖坐到步辇上。 冯亭不敢多言,只得吩咐抬辇的宫人赶紧起步,离开南华宫门前。一来一回折腾,等到收拾完毕躺在紫宸殿寝宫床上已经是后半夜了。 赵锦心中尚有怒气,翻来覆去睡不着。辗转反侧几个时辰之后,天色已明,晨光熹微。她踢开被子,翻身下床。 吉祥早早守在外间等候,昨天晚上闹了这么一出不光是女帝睡不着,宫里一大半的人都不敢睡着了。 赵锦神色厌厌地任由吉祥为她更衣梳妆,眼皮儿越来越肿。她忍不住打了个哈欠,瞬间眼中泛起蒙蒙水雾。 吉祥手中一顿:“陛下……” “没事。”赵锦哈欠连天,“朕就是太困了,你继续梳头。” “是。”吉祥放轻了手上的力度。 朝会上百官识趣地对她的黑眼圈视而不见,也都心有灵犀地无本启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