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娡含泪说道:“陛下,老祖宗去了。” 刘启似乎没有听真切,“什么?奶奶已经走了? 王娡哭道:“是的,陛下,老祖宗已经走了。” 刘启神色悲凄,“朕还是来迟了一步,没能送奶奶最后一程!” 哀伤沉重的丧音在两宫回荡,结束了一个传奇女子寞然又高贵的一生。刘启刚从灵堂祭拜回来,他低头看着身上的丧服,又抬头看向远方,长叹一口气,他和奶奶的关系剪是剪不断,理还觉得乱,就在他凝思出神时,殿外一人正快步拾阶而上,来至门口,正要脱鞋,刘启忙道:“不必脱了,快进来吧,朕在这等你半天了。” 晁错忙答应着赶快进来,叩首道:“臣晁错见过陛下。” 刘启道:“晁大夫快快平身,你知道朕急着召你来做什么吗?” 晁错含而不笑,起来作揖道:“陛下召臣来,一定是有要事,微臣想陛下雄韬武略,所谋定时安邦定国的大事,眼下诸侯王势压朝廷,陛下召臣来商议的可是这件事?” 刘启道:“知朕者,晁大夫也!在朕未登基以先,你我二人就谋划削藩之事,眼下倒是有一个好机会啊!” 晁错斜翻眼角瞅了皇帝一眼,道:“陛下可是要借太皇太后丧仪之际,召各诸侯王进宫,然后趁此机会一举削藩?” 刘启激动道:“学生所思,真真逃不出老师法眼,老师觉得此计如何?” 晁错上前一步,坚定说道:“陛下,此举万万不可!” 刘启忽然被泼了一盆冷水,“晁大夫不是一直竭力主张削藩吗,如今遇此机遇,又为何说不可?” 晁错深深作揖道:“陛下,微臣知道陛下削藩心切,微臣何尝不是和陛下一样心切,眼看着诸侯国的势力越来越大,反相已露,如若再不削藩,我大汉中央王朝实在岌岌可危,但陛下如果选在太皇太后丧仪之际削藩,一来如果引发战争,太皇太后尸骨未寒,泉下不得安宁,陛下便背了不孝的骂名;二来此时召各诸侯王进宫,怕是他们早有所准备,就算其他诸侯王能来,吴王刘濞也不会来,一旦削藩,势力最大的反叛者就是刘濞,他不来如何当场压制他?三来削藩之前需得先将北方匈奴安抚住,尤其要加强代国的防守,以防匈奴趁火打劫;四来必须做好充足的备战准备,一旦削藩不成,势必要武力解决,军马粮草将军统帅都需提前筹划妥当啊,陛下!” 刘启背着手,频频点头,“晁大夫说得对啊,尤其后两点至关重要,军马粮草将军统率不用担心,朕登基以来,已在着手准备,倒是北方匈奴不可不防啊,且一定要防住啊!本来朕的三弟刘参镇守代国还是可以的,不幸的是他在父皇驾崩的前两年就去世了,刘登接替他父亲做了代王,他还没有荣儿大,依旧是个孩子,代国的确令人担忧啊!” 晁错道:“陛下虑得极是,微臣愿前往代国,为陛下巡边。” 刘启考虑了一下,说道:“朕已经很多年没回代国了,也该回去看看了。朕决定了,等太皇太后丧仪之后,就动身去代国。” 晁错跪下道:“陛下圣明!” 刘启搓手道:“削藩是大事,只有削藩成功,朕才能真正腾出手来解决匈奴的问题。只可惜了眼前的好时机了。” 晁错忙道:“也不可惜,微臣想那楚王刘戊是会亲自来的,我们还有一枚棋子,正可以借此机会提前布局,待万事俱备,就可一个一个削除了。” 刘启目光精悍,“对,朕想起来了,我们是还有一枚棋子,也好,这枚棋子也该是时候使用了。朕就不信,楚王刘戊他能不上钩!” 太后的旨意,太皇太后生前不喜奢华,丧仪要简办,虽是简办,规格也是最高的。太后过来灵堂点个卯,在众人面前洒了几滴眼泪,便也回她的宣德殿了,之后便以身子不便为由推脱不去了。 众嫔妃见太皇太后不来,只有薄皇后一人在此料理,便时常偷懒,不过应景而已。 薄颜哭得伤心不已,太皇太后是薄家的倚靠,更是她的指望,如今太皇太后走了,这茫茫后宫,她今后要指望谁呢,因此越想越伤心,便哭得更加激动。 栗夫人等一众妃嫔跪在后面,时不时拿起巾帕拭着眼睛,装出十分伤心的样子。贾夫人对栗夫人说道:“姐姐你说,薄皇后是哭太皇太后呢,还是哭她自己呢?” 栗夫人道:“这还用问,哭太皇太后不就是哭她自己吗,你难道不知道,她这个皇后是怎么上位的,如今太皇太后走了,她不哭死才怪呢,连我都想替她哭呢!” 说罢,要笑又不好笑,装哭又哭不出来,如此装腔作势一番,惹得其他姬妾都跟着窃笑。王娡在后面都看在眼里,不免心里替薄颜叹息。 又听贾夫人对栗夫人道:“姐姐这么一说,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