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走吕后的老路,不要将你们窦家人都送上断头台,你答应哀家好吗,哀家从来没求过你,死之前只求你这一件事!” 窦太后冷笑道:“原来你是怕我会成为第二个吕后,哈哈,你还真瞧得起我,我要是真有吕后的狠心,先帝的后宫就不会那么风平浪静了,你以为只有你念着大汉的国祚吗?你以为只有你忧国忧民吗?难怪你不懂,你出身多高贵啊,你哪里体会底层老百姓生活的艰辛呢?你心心念念的只是刘姓江山,可是你不知刘姓江山是谁给的,是千千万万的老百姓给的,只有对得起老百姓才能真正保住江山,论治国,你还差得远呢!” 太皇太后含了一丝笑意,“这么说,你答应哀家的请求了,哀家知道,凭你的能力,一定可以帮助启儿守住大汉的江山,这样高祖皇帝在天之灵也就得到安慰了,哀家就可以放心地去见高祖皇帝了。” 窦太后挨近了笑道:“去吧,去见你的高祖皇帝去吧,看看他还能不能想起你这个只有过一夜情的女人,好好地去那边问问你的高祖皇帝吧!” 太皇太后睁着眼睛,含着笑道:“哀家现在还不能走,哀家还要再等一个人,哀家相信她一定会来的!” 窦太后用一种似乎看得见的眼神瞥了一眼薄氏,给出一个清冷的笑容,似乎是嘲笑,似乎是得意,又似乎是不肯认输,总之,她以这样的笑容别了薄氏,薄氏亦回报给她一个清冷的笑容,那是她一贯高贵的倔强笑容,要优雅,要淡然,要释怀,可是她真的能释怀吗,恐怕只有她自己知道了。 窦太后出来寝宫,却迎面遇见王娡走来,王娡上前来请了安,窦太后道:“原来她等的人是你。” 王娡惶恐,忙跪下道:“太皇太后宣召臣妾,也不知是什么事。” 窦太后道:“进去吧,她在等你呢,你是她一手调教出来的,就去送她走后一程吧!” 王娡忙跪下,“臣妾谢过太后!” 太皇太后自从被太后逼到北宫,王娡甚少来这里,可她一踏进寝殿,那种熟悉的味道又回来了,是她初入后宫时感知的那种亲切又高贵的味道。 眼见着太皇太后身子朝里躺在榻上,满头的白发胡乱地挽着,宽大的寝衣下是她瘦薄的身体,王娡鼻子一酸,含泪扑上去跪倒到床榻前,“老祖宗,丫头看您来了!” 太皇太后定了定神,转过身来,早已老泪纵横,“丫头,你来了,来了就好,哀家留着最后一口气就为了等你啊!” 王娡泪如泉涌,“老祖宗,您还有什么要吩咐丫头的吗,您还有什么心愿没完成,丫头替您去完成。” 太皇太后道:“好丫头,哀家没看错你,你还记得当初哀家为什么将你送到皇帝身边吗?” 王娡点点头,“丫头记得,您是想让丫头好好照顾陛下!” 太皇太后道:“不仅是要好好照顾他,哀家是要你永远守护在他身边,他狂躁时,给他泼盆冷水,他气馁时,给他安慰和鼓励,他生病时,要像母亲一样照顾他,要尊敬他,爱护他,为他守好后宫,知道吗?” 王娡道:“丫头都知道,丫头也一直是这么做的。” 太皇太后道:“哀家相信你,但是哀家还要嘱咐你,该去争的就去争,只有你争到了那个位置,你才能真正守护皇帝!” 王娡含泪点头,“老祖宗,您累了,丫头服侍您喝口水吧!” 太皇太后突然一笑,“好,喝口水哀家也该上路了。” 王娡回身端了水来,却见太皇太后已经闭上了眼睛,嘴角始终含着一缕笑容。一叹鼻息,已全无进气,王娡跪下嚎啕哽咽,“老祖宗,您怎么就去了,丫头还没有喂您喝一口水呢!” 哭声之中,一阵窸蔌急促的脚步声穿帘而入,紧接着一声哽咽,“奶奶,孙儿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