皃姁沉酣之中忽然被吵到,极不高兴:“慌什么?能出什么事?” 莲花凑近了,说道:“少使,门外守夜的太监马六突然死了。” 皃姁满不在意道:“死个太监有什么大不了,怨他命短,如实上报就是了,再换个人守夜好了,这也值得吵醒本宫。” 莲花急道:“只是马六死的蹊跷,七窍流血死的,奴婢怀疑他是中毒身亡。” 皃姁这才打起精神来,“中毒身亡?好好的哪里中的毒?” 皃姁说道:“这个奴婢一时也想不明白,奴婢担心下毒的人针对的不是马六,而是少使您啊?” 皃姁突然紧张起来,“这么快,就有人想要害本宫?快服侍本宫穿衣,这件事必须差个水落石出!” 马六的尸体就放在外面廊檐下,已经盖了一层裹尸布,命人掀开,露出满脸流着黑血的一张狰狞面孔,皃姁平生第一次看见死人,且死相如此恐怖,不禁连连作呕,莲花忙命人盖上,扶了皃姁回屋歇息。 莲花一面递过茶,一面问道:“少使,这件事要不要现在就告诉美人?” 皃姁摇摇头,半晌说道:“先不要告诉姐姐,事情还没有查清楚,不要让她担心了。眼下最主要的是查清楚马六是怎么中的毒,是谁下的毒,这样才知道怎么报复!你悄悄的查一查马六死前都吃了什么,喝了什么,毒药必是从饮食上入口的。” 莲花答应着去了,不多时,带了一个小太监进来回话,只听那小太监说,“今晚子时是奴才的班,丑时是马六的班,奴才跟他交班时他还活蹦乱跳的,只是交班时他说肚子饿了,让奴才替他多站一刻,他去小厨房寻点吃的,回来时听他说厨房里剩的都是冷食,他就从给主子预备的炒面袋里偷了一把炒面,用热水沏开喝了,奴才也不知他的死是不是因为那碗炒面,奴才把炒面袋子带来了。” 莲花接过来呈给皃姁,皃姁看了看,忽然瞥见底下破了一个洞,炒面直往外流,便吩咐:“沏一碗来,给白猫喝下。” 莲花犹豫了一下,“少使,白猫可是您的心爱之物。” 皃姁道:“倘若真毒死了,本宫再求皇帝赏赐一只就是了。” 片刻准备就绪,三人直直地盯着地面,只见白猫舔了几口炒面糊糊,顷刻就眼睛流血,使劲在地上挠着爪子,叫声十分瘆人,但也只叫了几声,便打挺死了。 皃姁惶恐地站起来,“原来有人在面袋子里下了毒,这还了得,咱们身边有内鬼啊,来人啊,将小厨房当差的所有宫女太监都拘起来锁在柴房里,严刑拷打,必要揪出内鬼才作罢!” 莲花领命而去,一会儿的功夫,二三十个太监宫女全被捆了起来,又选了几个年轻力壮的太监严刑拷问,一时间柴房里鬼哭狼嚎,惨不忍睹。 尤是这般拷打,仍没有人招供。皃姁坐不住,亲来拷问,她用眼睛逡巡着,一个个被拷打得鼻青脸肿,眼神里全是哀求惶恐之色,内里有一个小宫女吓得哆哆嗦嗦不自觉往后躲闪。 皃姁一眼瞧中她,指着道:“你,给本宫出来!” 小宫女瑟缩着眼泪就出来了,直摇头道:“少使,不是奴婢,奴婢绝不敢在少使的食物里下毒。” 皃姁冷哼一声,“不是你下的毒,你这么害怕干什么,本宫叫你出来,你耳聋了吗?” 小宫女看见皃姁发狠的样子,不得不蹭出来,直接跪倒在地,继续求饶道:“真的不是奴婢,少使!” 皃姁道:“你说不是你下的毒,那是谁干的?本宫看你鬼鬼祟祟的表情,就知道这事肯定跟你脱不了干系,你要肯从实招来呢,本宫不但不惩罚你,从今以后还会疼你!” 小宫女咕咚咕咚磕头,“奴婢真的什么都没做过,奴婢什么都不知道,求少使开恩,求少使开恩!” 皃姁恨恨地咬着牙道:“嘴巴这么硬,给本宫取一盆红红的炭火来,把这小贱婢的双手塞进炭火里,看她还招不招!” 说着话便有人将炭火搬来了,有太监拽过小宫女的手就要往里塞,小宫女拼命挣扎,使劲求饶,就要塞进去时,只听小宫女哭搡着道:“我说,我说!” 皃姁命人将她松开,喝道:“快说!胆敢隐瞒一个字,就烧糊了你这双爪子!” 小宫女哽咽着道:“那一日奴婢去领冬衣的路上,遇见了翠华殿的木瓜姐姐,奴婢和我是同乡……” 莲花一口啐道:“翠华殿专门跟少使作对,木瓜又是你哪门子姐姐!” 皃姁横了一眼莲花,“让她接着说。” 小宫女又道:“木瓜将我拉到一边,说了好多话,又说我娘病着,家里的哥哥还没娶亲,就给了我几块马蹄金,我就收了。” 皃姁道:“见钱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