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天喜地凑到赌桌跟前来，那里正有人下注，他瞧准时机也跟着押了下去。 王娡在外面瞧得真切，想那一锭金子必是借的高利贷的，这样赌下去，哪有还清之日？ 由不得多想，推门便奔向赌桌。 金王孙眼睁得比铜铃还大，全身上下满是兴奋，跟着大声喊道：“大、大、大……” 王娡到得跟前，他浑然没有瞧见。王娡便将他往旁边拽：“别再赌了，跟我回家去!” 金王孙正在兴头上，却见王娡来拦阻，没好气说道：“臭婆娘，谁让你来这扫老子兴，没看老子正赌得快活着吗？” 说着胳膊往外一甩，又兴奋跟着喊道：“大、大、大……” 及至开庄时却是个“小”。金王孙一脸的晦气和不甘，却也不敢抵赖，给了这局的赌张便要再押下局。 王娡又上前拉他：“你这样赌下去什么时候是个头？院墙塌了你不建，房顶漏了你也不修，清明了家家都忙着种麦子你却黑天白夜在这里赌，还借了高利贷，这日子可怎么过啊，你现在就跟我回家去！” 金王孙早已不耐烦：“滚！滚！滚！别在我耳旁聒噪，今天手气本来就不好，你这一聒噪，手气可要比臭狗屎还要臭了！” 说着就又下了一注，犹豫片刻，口里说道：“还押‘大’，老子就不信邪了！居然翻不过‘大’来！” 王娡一步抢上前，双手按住赌本阻止金王孙下注：“不要赌了，不要赌了……” 赌客们正赌的高兴，不耐烦地催道：“老金，你行不行啊，耍个钱还被婆娘管得这么紧，到底是你当家啊还是你婆娘当家啊？你到底下不下注？你要不下，就赶快让地方，你不玩还有很多人想玩呢！” 旁人这样一拱火，金王孙一家之主的权威似乎受到了极严重的挑衅，顿时火冒三丈，扯着脖子骂道：“死婆娘，你是不是又欠揍了，竟然敢在这里跟老子捣乱，老子今天就赌了，你能把老子怎么样？老子不只今天赌，老子还要天天赌呢！你还不给我滚家去！” 说时迟那时快，已经一巴掌响脆脆打在王娡的脸上，顿时王娡嘴角就有鲜红的血流下来。 金王孙回头说道：“押‘大’，押‘大’！” 内里有人笑着说道：“老金，你这一巴掌打得真他娘地响啊，我也跟你讨个好彩头，我也押‘大’”。 这一人说完，便有几人大笑着起哄，陆续便有人也跟着嚷嚷：“对！对！我也跟个彩头，我也押‘大’。” 王娡一面捂着脸，一面忍者不让眼泪掉下来。 这时，眼瞅着庄家就要开庄，金王孙和那些押“大”的人瞪着大眼珠子，扯红了脖子叫嚷：“大、大、大……” 又听另一伙人也同样瞪眼扯脖喊道：“小、小、小……” 及至庄家开了庄，就见押“小”的一群人个个欢呼雀跃，咧着大嘴往自己跟前搂钱。 再看金王孙和他一起押“大”的那些人，个个垂头丧气，有几人忍不住骂爹骂娘，更有一人说起了风凉话：“我说老金，你也不给咱们爷们争气啊，一个家里头‘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东风’，我看你是让婆娘给灭了威风，本想跟着你讨个好彩头，谁承想碰了一身晦气！” 挑事的不嫌事小，接着就有人附和：“可不是嘛，不会在床帏之中你也被你家婆娘灭了威风吧，哈哈哈！” 看热闹的都跟着笑了起来。金王孙连输两把本已十分气恼，又听这些人不住拿话打趣自己，更恼羞成怒，居然真的把一腔怒火都散在王娡身上。 于是劈头盖脸骂道：“死娼妇！我叫你在这现眼，叫你在这碍我的事，添我的晦气，看我不打死了你的！” 王娡还没反应过来，但见金王孙左一巴掌右一掌的扇过来，犹是这样他还不解恨，又拿脚连连向王娡死命踹去。 王娡早已被他踹倒在地，双手护着头，蜷着身子在地上不断翻滚，嘴里却不肯说一句求饶的话。 金王孙仍觉得不解恨，索性骑在王娡身上左右开弓不断扇着嘴巴子。 起初周围的人都是看热闹，还不断有人起哄：“自家的婆娘就得自家打，越打婆娘越听话！” 打了一会儿，见王娡口中不断有鲜血喷出，起哄的声音才渐渐止息了些。 只听赌客旁边一个年轻女子说道：“老金啊，何必呢，快停了手吧，闹出人命来也不是好玩的。” 金王孙此时已经打红了眼，连日来的气恼都一股脑发泄出来，他哪里听得进别人的劝，因此越发打得狠了。 王娡躺在地上只觉天旋地转，耳鸣不绝，脑中也嗡嗡直响，浑身说不出来的疼痛。 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