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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我旅行(2 / 5)

了不得啊,夫人,你的故事真有意思,你真是见多识广。”车夫意犹未尽地摸摸下巴,他没喝多少,但是红色已经从那些褶子以及卷曲的胡子下显现出来。

我看他像是不能再喝了,就把剩下的酒收起来。车夫打了个哈欠,他从车前面的格子里掏出麻布,就地铺在地上,对我们说:“我就这么凑活了,不介意的话,你们夫妻两个就躺到稻草上去吧。”

我在哪里都无所谓。白天睡了一觉,我现在精神很好,今晚睡不睡还两说。车夫看我们没意见,自己倒头就睡下了。

我站起来伸了个懒腰,扭头去看利威尔,他竟然在不知道什么时候把那一点酒喝了。他正拿着小木棍,把柴火堆拨拉得小一点。

“你听你给你那个小鬼讲过类似的故事。”他突然开口道。

我一愣,然后反应过来。在刚来到这里时,我不知情,说过一些壁外的事,被伊莎贝尔当做了冒险故事。也许在那之后伊莎贝尔给利威尔嘟囔过。

少量的酒不会让人醉,但是确确实实有助兴的作用。也许是现在很放松,我的心情不错,于是和利威尔说道:“我这样类似的故事还有很多,你要听吗?”

利威尔朝我看过来,火光把他的脸映衬成暖红色。他说:“来说说看。”

我瞥了一眼车夫。他一动不动躺在一边,已经发出了鼾声。我走到离利威尔近一点的地方,坐在他身边,给他讲起我的其他经历。

我接着刚才山中驱逐恶魔的故事,给他讲起了山麓。我告诉他山的形成过程,山中万千变化的气候,地形,山中的动物。我不能直接告诉他这就是事实,思及这里人对巨壁神话的信奉,我就把这些都演变成了传说。

“那个恶魔猎人的猎物最后逃进了岩洞中,猎人很努力地去追,却被地下的泉水阻挡住了脚步。”我说道。

利威尔一边喝酒一边问道:“为什么山顶的地下会有泉水?泉水不应该在谷中吗?”

“那个猎人当时和你一样疑惑,”我笑着说,“于是猎人去山谷的小河边,守了整整一天,却再也没有等到猎物。”

“为此,猎人回去后开始努力研究山麓的知识。原来,大地的下面是比火焰更加炙热的融化的岩石,大地就像漂浮在牛奶上面的松饼一样,在融化的岩石上漂浮;分裂的大地之间偶尔会碰撞,这些松饼就会碰来碰去,在碰撞的边缘,柔软的松饼会被挤出很多高高的褶子,这便是山麓了。”

“更加有趣的是,松饼不是普通的松饼,而是千层饼。也就是说,山麓也好大地也好,其实都是由很多岩层组成的。更有趣的是,隆起的千层饼,时间久了就会风化——哦,就是,怎么说,风和雨水的力量能消磨岩石……”

“……岩层毕竟不是真的柔软的松饼,在褶皱后,背斜,我是说隆起的部分,因为顶部张裂所以格外脆弱,所以会优先被风化;而凹陷的部分因为挤压所以密度……不对,非常坚硬,所以会风化地很慢……因此,山顶其实是由向下凹的岩层组成,山谷其实是由向上拱起的岩层组成。”

“这也就是为什么,山顶会有泉水……”

我们的交谈一直持续到后半夜。出乎意料,利威尔没有拿出他阴阳怪气的那一套,他是个很好的听众,甚至时不时还会提出疑问。他不像伊莎贝尔,对我的故事全盘否定,他对此没有发表任何意见,我也不知道他是信了还是没信,但是九成九不会信。

但是利威尔对我的故事产生了浓厚的兴趣。接下来的旅途中,他问了各种东西,因为悠闲,我也就一一耐心回答了。

在途径大片大片一望无际的麦田时,看着翻滚的麦浪,车夫想起自己的农田,心情大好,不由得唱起了歌。他的歌歌词含糊,来回重复,并没有实际意义,就是普通的民间小调。我听着听着,也就会了。

车夫很高兴,就让我也来亮亮嗓子。这几天来,我见多识广和健谈的的标签已经深入他的心。架不住他的起哄,我就也哼哼起来。

从前和同事去歌舞厅唱的流行歌不算,我其实也会一些很有意思的民间小调,这也多亏了我四处旅行。我想了想,哼了一首我远赴德国讨伐圣诞老人时,跟一个当地的街头艺人学会的凯尔特小调。

“……Brynhild sitzt I’hohen saal strahlend dort vor allen……”

“……Siurd traf den drachen ut rani tru old von der heide……”

马车一颠一颠的向着前方行驶,车的两边,农田中有农夫们忙碌时喊的号子,阳光照在稻草上似乎有一种难言的气息,我的心情是少有的轻松愉快。这本来是个悲剧色彩的叙事歌,愣是被我哼成了喜剧配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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