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我们真的会赢吗?那可是神啊。” 埃丝特尔一遍又一遍地回答:“我们会战胜神明的,是的,我相信。” 人类总是会赢的,哪怕抵达胜利的路是一首又一首的哀歌。 曾七十六次被绑上火刑架,又七十六次逃脱的女巫忽然拍拍埃丝特尔的肩膀:“埃西,你看,是吟游诗人。不为神明,而是为人类歌唱的吟游诗人。真好,这首歌够她上三次火刑架了。” 她知道友人一定会喜爱这位吟游诗人所传唱的诗篇的。 人类啊,何必为神明高歌呢?你们本身就足够伟大。 但埃丝特尔只是往女巫的方向偏了偏头,轻声问:“怎么了?” 少女没有听见她的话。 女巫的目光凝固住:“你的耳朵……是上次和它们战斗到最后用的那个能力造成的吗?那个能修改现实的特殊能力?可你不是说没有大碍吗?” 他们闹出的动静不小,已被天空的使者察觉了无数次,一个月前的那次是最凶险的一次。 其实大家的战斗力都不差,女巫精通各种杀伤力强大的魔咒,包里还放着好几排愈疗药剂;神父不仅擅长治疗,还能牵制敌人;埃丝特尔则是身手敏捷的战士,她好似天生了解风会往哪个方向吹、敌人的刀会落在哪处,她总能像风一样游刃有余地在敌人之间穿梭,然后温柔地带走他们。 但高高在上的神祇派出了天启四骑士中象征死亡的灰马骑士和数十个天使共同围剿他们,真是实力分外悬殊的一场战斗啊。虽然没人愿意认输,但战斗到最后,大家都失去了行动能力,无力地靠在一起,却还得警惕着灰马骑士会如浓雾一般悄无声息地出现。 这时,埃丝特尔叹了口气,撑起身体,轻轻闭上了眼睛,发出他们不能理解的声音。 “世界啊,请您听我说,我们这次会赢的,我们能战胜神的使者与死亡的骑士的。” 从她开口的瞬间,就有血液不断从她的耳朵流出,神父急忙上前替她治疗,女巫的手下意识探进包里去摸治疗药剂,直到摸了个空才想起来药剂已经喝完了。 “不要紧。”埃丝特尔靠着墙缓缓喘气,却温柔地制止了他们,“去战斗吧,我们会赢的。” ……于是他们真的赢了。 埃丝特尔事后对他们解释,这是她的特殊能力。以前没有人信仰她时,她启动这个能力需要付出自己性命的一部分,但现在有许多人知晓她的名字,并且发自内心地信仰她、喜爱她了,她便可以以世人信仰的一部分来做为启动能力的代价,只是使用能力的期间会流血而已,但那是人类的躯壳不能承受太过非人的力量所导致的,是正常现象,所以他们不必替她担心。 埃丝特尔仔细辨认女巫的唇语,轻轻笑起来:“不是一个月前用的那次能力造成的,我没有骗你。只是我之后还……嗯,没什么……总之,请不要为我担心,我的挚友。这世界上没有任何一种力量是可以不付出代价而获得的,更何况是和神明作对的力量?我对此早已心知肚明。至少我此刻还能看见,这就够了。” “我一会儿要告诉神父!你以后不到万不得已绝对不可以再用那种能力了!这种失聪可以用药剂治愈吗?我的药剂管用吗?” “请不要为我担心。”埃丝特尔重复道,“这是代价,不是疾病,它无法被治愈。不说这个了,你可以告诉我你刚才说了什么吗?” 女巫只好把刚刚关于吟游诗人的话又说了一遍,然后道:“别转移话题,这招对我没……” 埃丝特尔在唇边轻轻竖起一根手指,温柔地打断她的话:“嘘,当吟游诗人歌唱时,是不可以说话的。” 女巫只好闭嘴,看着埃丝特尔顺着她的指示看向远处那位在夜色下的篝火旁,一边弹奏七弦琴一边歌唱一边纵情舞蹈的女性吟游诗人。 埃丝特尔走近了一点,看见这位来自远方的吟游诗人在唱: 我是我母亲的狂野女儿 我绝不会剪去长发 我绝不会停止高歌 我母亲的孩子在黑暗中跳舞 她唱着异教徒的歌谣 舞动在皎洁月光下 观察星空为行星命名 心中梦想她触手可及 只需一首歌曲和一支扫帚就可以 我们无不是从黑暗之中诞生 历经流血与痛苦来到这世上 内心深处古老歌谣正在苏醒 所以就用惊雷和雨水的声音把它们唱起 来自远方的客人啊,你的每一首歌谣是否也是自由地唱? 埃丝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