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势下，堪堪闪躲的库洛洛很难感受不到和这几滴泪完全相反的，她贲发的杀气。 他脑海里只挤得出一点神智。 她有先机。她可以远远看着，非常轻易地杀了他。 不是更简单？ 她打得比上一次凶多了。他自然也有火，情绪和思维绞得不明不白。 库洛洛俯身躲过一个旋踢，抓到机会，反手扳过她的腰，绕去背后，右手攫住她的颈，“你哭什么？” 伊洛丝没回答，屈身挣脱擒拿，侧翻甩脱他的手臂。她的身体倒转，流星般再次踢向他的侧脸。 库洛洛后倾闪过，握住她的腿，“说话。” 她借势仰起身，配合另一条腿缠绞住他的脖子，把他压制在地。 夕阳余晶射在扬起的砂尘中。 “说话？”伊洛丝露出疑惑的神色，“你居然听得懂人话？” 库洛洛钳住她的脚踝，稍扯出一点呼吸空间。 肋骨断了两根，他借手肘反撑地面猛然抬起上身，趁她重心被扰乱时快速挣开。 她后翻站稳，又是一个上勾拳，攻击速度再次提升。他不打算硬抗这一下，身体倏地向右偏转，借助后跃的力道躲过，拉开了一点距离，看清了逆光的剪影。 她头发乱了。 他的发也乱了。风不大，最多把头发吹乱。冷空气麻痹了感官，伤确实不疼，只是身上多了处空当，风流疾驰而过，倒灌进去，搜刮掉他的力气， 她被风刮进他眼睛里头。 库洛洛还是想不通，“你怎么能对他……” 逼近他的人慢了下来。 他的怒火像极了风中忽明忽暗的烛火，连同眼中的落日，稍一吹就要灭了，“你干嘛要哭啊……” 又一次，伊洛丝的战斗欲也痿了。 她早就没哭了。 她站定，稍扬起下颌，“是你明示又暗示，我拿你没办法，遵循了你的修改意见，满意吗？” “你明明知道……”他的句子被无形的手扭曲了部分，不通顺也不连贯。眉头微微皱着，无非是蛮不讲理的孩子气，“我只是想……” 伊洛丝没再看他，长睫敛住的眸中凝结着冷光。她捻掉手上的灰，听上去远比他有底气，“我都不知道你是怎么说出口的。我耍你，骗你？我对你说得上有求必应，你呢？答应我的，你做到了什么？” “我一次次哄你，不够，最后变成我不用心，我利用你……” 她转身，迈步，温和的声音被黄昏冻得硬邦邦。 “库洛洛，别来找我，已经够了。” 她的影子被最后一缕夕阳拉长，和他重叠的部分一点点褪去，脱落，远离。 他的影子在自己身后，和枯树灌木混在一起。 库洛洛的灵魂恍惚被拉回到多年前那个夜晚，留下一具壳，被不知什么力量定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