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执灯站在这里作甚?” “回娘娘的话,帮迷途者找到回家的方向。” 楚檀汐闻之一动,想起那个人,当年也是这样笑盈盈地提着灯,然后找到哭哭啼啼的她说:“果然又迷路了,和我一起回家吧,不然伯母又该担心了。” 也不知道自己当初是怎么稀里糊涂选的侍臣,后宫四位侍臣两位都与自己的旧识那般相似,悲矣! “呵,宫中之人,心甘情愿,怎会有迷途者?又怎会有回家者?”楚檀汐嗤笑一声反问。 “娘娘恕罪,侍臣所帮之人便是娘娘自己。”杨珏的话轻飘飘的,却在楚檀汐的心里泛起涟漪。 红墙青瓦、才子佳人、微风徐来倒还真算得上美景一幅。 “……” 楚檀汐不语,并不是对这个回答不满意。 “你日日都等在这?” “嗯。亥初便在这,子初便离去。” “若是哀家不来呢?” “娘娘会来的,今日不来明日便还有机会。” 这种为了等候她日日不断做同一件事的伎俩,沈景初也用过。也许是不同的面庞带给楚檀汐的感受不同,本能地,她就是怀疑沈景初是惺惺作态,而却觉得杨珏确实会如此做。 事实上,楚檀汐直觉不错,许宸奕眼下确实不会为了邀宠做出那般傻的事,但杨珏也的确本本分分日日如此做了。杨珏性子本就极具韧性,而他所做,亦是在深思熟虑之后,有目的地行事。 “……你倒是个有心的人,罢了,今夜你也别等到子初了,随哀家进去吧。” 楚檀汐上前牵住杨珏的手,那双手也算得上是格外好看的,左手中指还有茧子,想来是常年用左手写字导致,只是这双手此刻格外冰凉,许是在外站了好一会了。 杨珏浅浅一笑,任由楚檀汐牵着。楚檀汐心里并没有多高兴,她就是有点可怜杨珏。 王德忠抿抿嘴没说什么,是的,他不喜欢杨珏,他觉得这个男人不是什么省油的灯,这是一种直觉,作为内侍总管大人这么多年的直觉。 杨珏为人温了一盏茶,亲力亲为,那白瓷茶杯递到楚檀汐手上的时候,女人狐疑一下道:“你苑中的婢子呢?” 杨珏闻言轻笑,“原是有的。后来觉得侍臣这里太过冷清便都寻了新主,侍臣也不怪他们,毕竟跟着侍臣……太委屈了他们。侍臣不比子衿有势力,也不比沈侍臣得娘娘恩宠,自然不要求他们强留。” “荒唐!”女人一拍桌案,杨珏神色平静,“什么时候做奴才的还能挑起主子来了!” 王德忠在屋外听了摇了摇头,娘娘这是被美□□惑了啊,杨珏绝对是他见过最能装的男人。后来王德忠才知道,比起墨竹轩那位,这位的段位是着实不高。 “王德忠,明日去掖庭查,逃了的宫人拖出去杖毙,再挑几个得力的给送过来。” “诺。”王德忠在屋外应着,掐着指头算了算然后摇摇头。 最近打死的人是不是有点多?那次藏书阁便打死了五个,如今又得打死几个,陛下年纪还小,宫内还是不易有太多晦气。 “你今日所说,哀家是迷途者,何出此言?”楚檀汐平静下心态,默默开口。 “娘娘贵人多忘事,侍臣刚入宫的时候,娘娘一日醉酒来到长虹苑,说娘娘您找不到家了,让侍臣带您走。” 杨珏笑起来眼眸弯弯的,很容易让一般女人沦陷,很可惜楚檀汐不是一般女人。 女人揉揉太阳穴,她确实不记得她说过什么了,那晚她想起沈景初的那张脸和许宸奕的脸太像了,一晚上辗转反侧、无法入眠,于是便想出来喝酒,她酒量不算差,那晚着实是喝多了,才整出这么一出戏。 “就为了这么一件事,你便日日等在那?”楚檀汐比谁都清楚那日她把杨珏当成了谁。 “侍奉娘娘自然要尽心尽力。”杨珏的话那称得上是不卑不亢,抓不住纰漏还让人心情愉悦,也算得上是语言的艺术,但楚檀汐不喜欢这种近乎完美、斟词酌句的话语。 毕竟三年前,她已经说了许久的漂亮话。 “罢了。以后莫要做这种傻事。宽衣吧。” 杨珏闻言,睫毛微颤,在楚檀汐不曾看见的地方,男人的手微微攥紧,他不明白是自己哪一句话说错了?还是哪一个动作不像那人?为何楚檀汐并无甚兴致。 二人和衣上榻,窸窸窣窣间,楚檀汐的腰部缠上来一支手,女人睁开眼眸握住人的手腕,那手腕在男子之中尚且算是瘦小的了,但和楚檀汐的比起来还是能一眼分辨。 “太心急可不好。”在楚檀汐看来,女人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