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禀报的江波几乎是狂奔而来的,一看是安王,那颗提到了嗓子眼的心落回到了实处。
只要不是皇帝的人就好,不然可真就事大了,当即挥手大喊,“收起兵器,收起兵器,这是安王殿下,不得放肆。”
眼见其他士兵都收起了兵器,忙躬身拱手,“末将南境王麾下副将江波见过安王殿下。”
这回震惊的轮到季元齐了,点指着一副如草寇般还杀气腾腾的士兵道:“那他们呢?江波,你好大的胆子,这是要造反吗?”
“安王殿下不要误会,”江波先是往他身后看了几眼,见都是蒙着脸,自以为都是他的心腹,凑近他,稍稍压了些声音,“安王殿下,可否借一步说话?”
到了一处没人的地方,江波这才将实情大致说了一遍,随后一脸讨好的道:“如今只要过了江,一切都好说了,南境王曾和属下说过,这些兵决不能落入盛王手中,您知道的,这可是老国公给您准备的……”
江波说的兴奋不已。
“你给本王住嘴!”
一旁听的季元齐眼冒火星,他这才发现在自己不知道的时候差点被外祖父坑死,还是当着华兮的面说,让华兮得如何看待自己?
还有,今时不同往日,若是孟国公还活着的时候,即使父皇知道孟国公蓄养着这些私兵,也拿他没奈何,可现在谁若接手了都成了烫手的山芋,只会自取灭亡。
在说,就这么多人,哪里还是谁想捂就能捂得住的?说不好父皇派来的人就要到了也是有可能的。
季元齐面色阴沉,“江副将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以故去的老国公的名义招兵买马,是准备造反吗?”
江波差点一口气没上来,他都说的够明白了啊,这安王到底明不明白?
这么大的帽子扣下来,他哪里顶的住?可他也不敢将孟逸辰给抖出来,只能惶惶然的却连道:“属下不敢,属下只是……”
他抬起眼,眼珠乱转,壮着胆子提议,“不如您修书一封,让南境王与您解释?”
安王哪里看不出他心中的那点心思?
可,这事也不能将南境王给拉下水,顿时厉喝一声,“江波,本王再给你一次机会,好好回话。”
这样暗示性的话语,若是一般人也许会多想想,可此刻的江波已然慌了神,苦哈哈的指着远处山丘上站岗的士兵道:“属下所带的这些人都是老国公给您准备的势力,将来您登基后效忠于您的,但这些人如今已经被盛王发现了,南境王这才命属下将人都转移到南境……”
安王听的心惊肉跳,若是让父皇听到这样的话,就算是父子,父皇也不会容自己的,顿时大怒道:“大胆,什么给本王准备的?还要拉着孟国公和南境王,你好大的胆子,来人,将他给本王拿下!”
江波的话还未说完,顿时就被人给绑了个结实,他满面悚然,“安王,您这是……”
“住嘴!”季元齐压根就不想听他说话,又是一声冷喝。
江波吓得一缩脖子,满眼的惶恐不安。
季元齐却忙转身解释道:“华兮,你别信他说的话,我压根什么都不知道……”
陆华兮平静的看着他的眼道:“我自然是相信安王的,只是,如今殿下只能想办法自证清白,否则陛下那里,您无论如何也摘不清的,没准您还失了圣心,后果不堪设想。”
安王心里一暖,没想到她竟然心向自己,满眼晶亮的望着她,“还好你赶在今日出门了,否则,我还蒙在鼓里。”
陆华兮哪里听他这些?只淡笑了一下,那殿下接下来打算怎么做呢?
她让弋秋做的事就是这个,将季元齐引到萦州,她又借弋秋之口将自己的消息透露给季元齐。
目前,最恰当的人选再没有比季元齐更合适的了。
此时,就算安王有私心也骑虎难下,反而如她说的那般,他必然会尽力将这些人带回,归皇帝所有,即名正言顺,又有说服力,如此一来,也能将他自己摘清了,他为了证明与自己无关,只会尽全力。
另一个就是,季元齐如此做了,那么孟逸辰定然会将他恨上,以后也难以再成为他的后盾,无疑瓦解了他们之间的结盟,未来,在夺储上,季元修会轻松一些。
可此时的季元齐却没有想那么多,而是眉头深锁,“这太突然了,我一时……真是惭愧,我一时也不知该如何是好。”
转而,他红着脸对她道:“华兮,你向来聪明,可有两全其美的法子?”
陆华兮自然也能理解,换成任何人突然发现这样的事情,哪里会一时就能拿出妥当的主意?
她抬眸看向他,“殿下真的信任我吗?难道不怀疑我是季元修派来的吗?”
可听在季元齐的耳中,他只选择性的听到她连名带姓的叫季元修,眼里没有一点的感情,心里火热,“元齐不信任何人,只相信你。”
男子五官俊美,轮廓分明,身着一身冰蓝华服,身披同色披风,不染一点尘埃,在灰突突的天光下,衣料上闪动着淡淡的如水的流光,为了遮挡风沙戴着风帽,衬的他风姿翩翩,俊逸不俗,眼里是满满的信任和诚恳,陆华兮心里顿了下,转而移开视线,抿了下唇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