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华兮在牢门前站了良久,才弯腰捡起地上那把闪着寒芒的匕首。
刚刚,她的确误会了陆平,以为这个时候,他将匕首拿出来是让她自裁的,可没想到他竟是让她防身。
装着满心的复杂回到角落里坐下,将匕首藏好,闭上眼睛想要睡的。
可是,那如烟往事一幕幕从脑海中闪过,扰的她心烦意乱……
暗无天日的牢里没有日夜的交替,只有墙壁上伸出来的豆大火苗以供点点光明,那奄奄一息的样子,随时都好像要将人拉入无尽的黑暗中。
陆华兮根据陆华玉送饭的次数,来判断着时间,已经过去三天了,若不出意外,陆华玉应该就快要来了,可每次脸色都很臭就是了。
果然,没片刻,陆华玉的脚步声在走廊的尽头响起,不过,今天他的脚步显得有些急乱。
可等人到了近前,却让她意外了。
“二哥哥?”陆华兮没想到今天来送饭的竟然是陆华章。
陆华章对她歉意的强笑了下,“是我,就是晚了些,你不会怪二哥哥吧?”
“怎么会,就算你不来也没什么的。”陆华兮漫不经心的说了一句,都道是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能来看她已经就不错了。
他将食物拿出来后,抬起头打量了她片刻,“还好,没瘦多少。”
陆华兮淡淡的道:“托你们的福,牢饭吃的比家里吃的还好,不过,我让……大哥打探的消息怎么样?”
“还,还没有,不过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燕萍她们毕竟只是丫头,你也别担心了。”
这样安慰的话,陆华兮只是听听罢了,可一时也没有法子。
转而问道:“家里没事吧。”
她这样问自然不是随便问的,那天陆平来过后,再也没有来过。
闻言,陆华章避开她那双沉静的好像能洞悉一切眸子,“没,没事,你别胡思乱想,用不了几天你应该就能出去了。”
“嗯?”陆华兮听着他那肯定的口吻,心思急转。
不等她追问,他忙道:“来的时候狱卒就有些为难,催促着快一些,我就先走了。”
“等等!”陆华兮总觉得有些不对,忙叫住他。
陆华章只得转身,只是身子有些发僵,转过脸时强笑道:“四妹妹还有什么话吗?”
“发生了什么事?”
陆华章神色一紧,转而若无其事的笑道:“没,没有,四妹妹,真的没有时间了,我先走了,你保重。”
见他逃也似的疾步离开的背影,陆华兮眯起了眼……
陆华章出了刑部,从一旁属下的手中接过马缰翻身上马,快马加鞭直奔南宫门而去。
眼看到了宫门口,远远的看到月色里跪着的两个身影,他心中有些酸涩,用力甩着鞭子抽在马身上。
马儿吃痛,风驰电挚般的到了近前下马,解下挂在马鞍上的水囊,里面是夫人准备好的参汤,怕人看出来,随意才想出用水囊装的法子。
到了父亲身旁跪下,将水囊送到父亲的眼前,“父亲喝一些吧。”
陆平慢慢的抬头,先看了一眼马身上挂着的食盒,舔了舔干裂的唇,并未接,而是声音低哑的道:“给你妹妹送去了?你妹妹还好吧?”
“送去了,父亲放心,我妹妹还好。”陆华章拧开盖子又递过去劝道:“父亲还是喝一些吧,您都跪在这里两天了,您受不住的。”
陆平接过去给了旁边的陆华玉,“你喝些吧,陪着为父两天,难为你了。”
陆华玉不理,嘴里却是冷声道:“这不是身为嫡子的我应该的吗?”
“华玉……”陆平想要说些什么,最终叹息一声再不说话了。
良久,陆华玉低声道:“父亲你确定今天所做一切都不后悔吗?”
对陆华玉而言,一切都出离了所有的轨迹,他本以为的锦绣门庭,到头来,他才发现,不过是徒有其表。
可笑的是,都是从这个庶妹开始的。
“母亲因她没了;妹妹步了母亲的后尘;祖母因此痴傻;就如今父亲也因她心灰意冷;这个家就快要毁在了她一人的手里。”
“华玉,这不是华兮的错,你设身处地的站在她的位置上好好想想,换成是你,你会如何?要怪,你就怪为父吧,都是为父一人之错,也是为父被浮华蒙蔽了双眼,所有的悲剧都是为父引起的。”
陆华玉好像被人抽去了所有的力气,那挺直的腰身软了下来,跪坐在那里,将心中压抑了多年的不满还有恨意都一股脑的发泄了出来,只是却用着压低的声音恨声道:“算起来,还真是父亲的错,是你毁了所有人,母亲,妹妹,祖母,还有我!”
陆平闻言,眼睛瞬间就湿润了,痛苦的闭上了眼,“你恨为父是对的,是为父该死!”
陆华章以前也是心中对父亲有着诸多不满,否则也不会游手好闲的与京都那些纨绔厮混了那么久,在华兮出嫁那天,被她一语点醒,从此他换了条路之后,那些不甘还有愤怒就淡了。
听着父兄的对话,怕陆华玉再说出什么不敬的话来,当即制止的叫了一声,“大哥,既然你已经与父亲决定好了一切,开弓没有回头箭,我们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