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这样的境况,陆华兮也不知道季元修会不会信任她。
她宁愿相信,他会信任自己。
二人吃完了饭,狱卒准时的过来收碗,就在他装好了碗筷准备走的时候,陆华兮叫住了他,“等等。”
狱卒可能是得了汪道星的话,对她颇为的恭敬,“盛王妃有事?”
“叫你的上峰,汪道星来见我。”
狱卒愣了愣,对她行了一礼,“盛王妃稍后,属下去看看咱们大人在不在。”
玉衡忍不住开口问道:“你找他上峰做什么?”
“你说呢?”陆华兮回头笑看着他。
“我怎么知道?”玉衡赌气的说了一句。
因皇后用了手段,满京稳婆郎中都找不到,情急之下,她只能将送上门的玉衡给拖进来。
就算她当时猜到皇后冲着自己来的,可,陆贵妃曾在自己最为艰难的时候出手,不管她当时出手的目的是不是为了她自己,但她帮了自己是事实,因此得罪了皇后也是事实。
所以她明知山有虎,她也不能在陆贵妃最需要帮助的时候眼睁睁的看着,她相信,以孟皇后的睚眦必报和狠辣无情,必定会做出毫无人性的事来。
对玉衡,她心存歉意的,她看向玉衡正色的道:“一会我想法子放了你,你记住,有多远跑多远,再不要来京都。”
“诶?你什么意思,我之前不过就是那么一说,你,我绝不是那种贪生怕死之辈,怎么说我们也算共患难共生死过,怎么能……”
“闭嘴!”陆华兮看着他的眼道:“现在不是讲义气的时候,我一个人自有出去的办法,若是有你在,只会拖累我。”
玉衡沉默了片刻,孤疑的问道:“你真的有出去的办法?”
“自然,我的本事不是你能想象的。”
见她如此说,玉衡撇嘴,“大盛吹牛不触犯律法,你可以恣意的吹吧,不过……现在说出去的话还有些早吧?人家的上峰为何要听你的?”
很快汪道星出现在了她们的面前,一如他表面那般,胆小怕事的作风,唯唯诺诺的道:“盛王妃不知唤下官来有何事,只要下官能做到的定然会尽力。”
“汪大人不必在我面前做戏,我现在可是阶下囚。”
汪道星顿时干笑了两声,“看盛王妃说的,您不过一时虎落平阳罢了,相信很快就会……”
“不用说那些冠冕堂皇的话了,只需汪大人做一件事,之前发生的事我就可以既往不咎,当然,我也不会为难你。”
汪道星小眼睛转了转,干笑都勉强了一些,小心的问道:“盛王妃有话不妨直言,汪某若是能做到,定不会推脱。”
陆华兮等的就是他的这句话,回头看了玉衡一眼,“将他放出去。”
“这……”汪道星呼吸一滞,有些为难的苦了脸,“盛王妃这可真是为难下官了,下官只是一个……”
“皇后做了那么多,无非就是困住我而已,其他人不过是她的一个理由借口,到时问起,你将所有的事都推到我的身上即可,就算她如何不甘,皇上也不会让皇家的颜面和体面受损,所以,你大可放心,当然,若是汪大人拒绝……”
汪道星听到她后面的拒绝拉长的尾音,威胁之意明显,他摇头苦笑道:“下官好像没有拒绝的余地了。”
见她笑而不语,他沉吟片刻扫了玉衡两眼,看向陆华兮道:“既然如此,那本官有些过场还要走一走,可能要让这位兄弟受些苦,还请盛王妃不要怪罪。”
对于汪道星的做法,陆华兮不置可否,也能理解他的用意,勾唇点头道:“那就有劳大人了。”
二人商定之后,汪道星示意狱卒将牢门打开。
陆华兮对玉衡道:“记得我的话,跟着汪大人走吧。”
玉衡嘴唇嚅动了下,最终什么也没说,跟着汪道星离开了。
只是他们没走多久,陆华兮靠着墙壁昏昏欲睡之时,就听到脚步声又起,渐渐靠近牢门。
她惺忪着眼向外看去,让她意外的是,来人竟然是陆平。
看来,也是汪道星给的方便了,只身一人手里提着一个红褐色的食盒,身边并未跟着狱卒。
陆平在看到她后,当即有些急迫的放下手里的食盒上前道:“华兮,你怎么样?”
陆华兮只得起身,挪到他面前,看着他脸上的焦急,不像作假,她也说不出什么冷言冷语,只平静的道:“你也看到了,还好。”
“这也叫还好?”陆平说了一句,转而恨声道:“我都听说了,你是为了你姑母才落到这步田地的,孟氏真是卑鄙,你放心,爹就算豁出这条命,也会救你出去的。”
她淡然的道:“不管你做什么都没有用,孟氏现在锋芒正盛,能与他相互制衡的季元修不在京都,没必要再搭上你。”
陆平眼中有着浓浓的歉意,还有痛苦。
一朝幡然醒悟过后,他才发现,自己竟然被权利和利益操纵半生,对这个女儿亏欠太多,错过了更多。
这些日子,他想起了很多事,也想起了很多人,好像也看清了很多,却被那排山倒海痛悔折磨的夜不能寐。
“你不用管了,爹已经上下都打点过,你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