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雪山晦暗,上官宴没有看清她的脸,但待将她抱回照夜宫时,才发现她的脸颊早就冻裂了,她原本娇嫩的皮肤,在不雪山极冷环境里,不死也残。 只是一个疑问依旧在心中徘徊,他轻轻地问她:“你到底是不是?” 你不是说要来杀我吗?亲手将刀捅入我的胸口? 他在怀疑,奈何又觉得她要不是她,那她到底去哪了? 他实在无法将这张脸和她完全联系起来,但他又在拼命说服自己认命。 虽然满腹疑惑,但终究还是要救了她再说,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待将她放在床榻上,他才发现她藏在薄纱裙里的两只手掌已经剥离出隐隐白骨,鞋袜早已脱落,脚掌更是掉了几块肉,凄惨至极,就更不用想她身子上的情形。 盯着她皮肉模糊的样子,他的眼神凝滞了,缓缓抬起的手不停使唤地微颤起来。 他决定认命的时候,他的心口就会不自觉慌乱。 他害怕这种不受控的感觉,镇定好一阵,才堪堪握住她破败的手掌。 巨大的法力汇聚于她,他高强的愈合力逐渐将她周身皮肤愈合起来。 受的伤害极深,花了半个时辰,才为她修复好皮肤,好在她没有死,即便在那般惨烈的冰天雪地,她依旧活了下来。 喂了灵药,为她盖上被子后,他阖上眼睑,放空了片刻,再睁眼时,发现她一只雪白的足尖露在外面。 他正欲替她裹好被子,那幕情景忽地复现在脑海里,她伸出裸露的玉足抵着他的下巴,挑开他的胸襟。 那血液炙热的感受再次在耳背升起,他觉得脖颈在燃烧,烫得令人窒息。 一阵阵地,不堪忍受,令他无法逃脱。 不知不觉,他颤颤巍巍的手掌,竟朝她漂亮的玉足伸去,动作缓慢至极,就像经过了漫长的岁月,终于抵达那节白玉般的足尖。 因他刚才给她运了气,这足尖温暖如春,他稍显粗砺的指腹,在她嫩如竹笋的脚趾上一旦触碰,暖意瞬间递向他的手掌。 他的心脏骤然停跳,这世界的声音静如夜水,独独他碰上她趾节时发出的肌肤碰撞声,响彻入耳。 他轻轻捏住她的趾节,似在把玩,润泽光滑的触感令他浑身一颤,仿佛坠入云霄。 他几乎不由自主地俯下身去,低下头颅,湿湿的嘴唇渐近,迎向她的趾节。 舌上的口水蘸在她光洁的趾头肌肤上。 一刹那间,仿佛被烫到,他浑身战栗,朝后退去,停滞的呼吸忽地崩裂,他大口喘气,逃了出去。 外面电闪雷鸣,眼见着就要下暴雨,他跌跌撞撞沿着走廊往外逃窜,一不小心就跌倒在地。 惭悔之意沉重地压抑着他,让他喘不过气,他成了茹毛饮血的野兽,不,他应是万人唾弃的禽兽! 脸颊趴在冰冷的地面,罪恶的痛苦从他喉咙里挤出,发出克制的嘶嘶声。 五百多年了,他一直在忏悔,可他却无法控制他心底的恶魔。他多么希望她能杀了他,亲手将他斩成肉泥。 * 云夙雪醒了,这是阳光明媚的清晨,窗牗外依旧朦胧,能见那份雨后的潮湿。 “容姐姐你醒了?” 她听到熟悉的女孩声,目光微动,竟是小灵站在床榻前,她笑容满面看着她。 “小灵,我这是在哪?”她问出后就知道是多此一举,小灵在的地方,那必然还是惩戒院照夜宫。 小灵如实作答,还说:“是野渡大人让我来照顾你的起居。” “我的起居?”她竟然还有起居。 与此延伸出,她活着,而且还活得好好的,她问:“我睡了几天了?”她冻成那样,恐怕没有十天半个月活不了。 “昨天野渡大人说,你感冒晕倒了,让我照顾你几日。” 她微微一怔,然而身体并没有什么不适,她又伸出手瞧了瞧,原本血肉模糊的手掌竟也复苏了,白皙如玉,这一夜之间就能恢复,倒是一件奇事,除非上官宴亲手救了她。 他怎么可能会救她?她陷入沉思,她记得上官宴走的时候那惬意的冷笑,若非她死,他是不会罢休的。 难道他还要折磨她,他那样病态的人,怎么可能让她这么轻易的死去,她睡了他,破了他对师父的执念,那么他一定还会想尽一切办法折磨她。 这样解释仿佛合理了。 她心里冷笑,这不雪山只是他的第一个惩罚,大概还有千百个惩罚等着她。 小灵扶着她坐起,喂她粥,她双手恢复自如,便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