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常回来看我吗?” 泸逊看着他,实在不明白为何今日的他有些...踌躇与伤感:“为何如此?” “你是除我母亲以外,你是给我温暖最多的人了。”他坐在石凳上,远远地眺望着山外世界,“我没有跟你谈过我的母亲吧?”他眼睛里盛满思念和柔情,彼时春风吹过,带带走他眼里的苦涩,闪闪星光挂在他眼角。 “我母亲对我很好,她教我写字,教我读书,教我下棋,她还会把我抱在怀里看月亮。” “她很雅静,常常坐在我房间外的那颗梅树下看云彩,不声不响,一坐就是一下午。我知道那是她在想家。” “直到我十二岁回到家,看到她倒在血泊中,眼睛还看向门的方向。”他粗粝又干涩的声音像是在磨砂她的心,又听他哽咽道,“她是在等我回家。” “我还是回去迟了,她没等到我。” 泸池转头看她,似乎带了哀求:“所以可不可以多陪我一段路,还有...能不能别把我当你的兄长看?” 他惴惴不安,在期待她的反应,但是却没有任何回应。他僵硬地低下头,一时心急对她吐露了心声,不知道自己苦心经营的形象是否会在一夕之间崩塌殆尽。 泸逊看他好像做错事,耷拉着耳朵,似乎有些风从心口抽走,隐隐作痛。他之于她,是兄长,是家破人亡后给她亲情的人,如今泸池好像表达了一些不一样的信号,她感觉有点呼吸不畅。 泸逊不是不懂儿女私情,他不知道泸池是把思念母亲的执念加在她身上了还是真的对她有超越兄妹的感情,她有些混乱,但是心里想赶快脱离天灯的想法越来越强烈。 这根线她要放一点了。 “我暂时还不会走。”她避重就轻,忽略他的话里之意,“我先回去了,有些事。” 泸池站在岸边,眼神追随者泸逊的背影,透出淡淡的眷恋,迟迟踏不出那步去追赶她。 - 日头西斜,屋内整个暗了下来。一炉紫烟飘飘乎乎,烟尘肆意氤氲,一室盈香。 “冰消水面波光动,日暖树梢花意归。世上繁华易零落,却应春浅胜芳菲。”柳缺目光没有聚焦,漫无目的地盯着窗外的含苞待放的花蕾,嘴里缓缓念道。 “阁主,为何突然念诗?”甘松在一旁看最近截获的情报。 “此诗,你觉得如何?”他突然问。 “此诗前两句,倒是写早春之美,冰消花待放。但是后两句为何有忽然感叹花易凋零呢?”他不解。 “你看那窗外的桃花,含苞待放,欲吐芳华。虽说进了春日,却不知现在温度也还是地冷,也不知道受得还是受不得?还是盛春景好。”柳缺感慨道。 “阁主心生怜惜之意也是性情中人。”甘松道。 柳缺聚焦目光,看着甘松,嗤笑一声:“我可没有在怜惜她,我是在观望。” 甘松忽然理解他在指代谁。 “阁主,泸姑娘回去了还会出来吗?若是她不出来了,那我们的计划岂不是要毁于一旦了?”甘松道。 “她会的。”他撑着下巴,右手指尖有规律地敲击着书案。 “阁主为何如此笃定?” “她戒心很强,还会去黑市的买回答的。况且我还欠她一个消息。”柳缺勾唇一笑,“看着吧,我们很快就会再见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