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带队的正是潜进县城的斥候队长章丘,这次他不仅带着自己的斥候,还有郑将军拨给他的近百士兵。 昨日正午,他们在庄家村反方向的山林里发现了一群从县城逃跑的流匪,虽然对方人数只有四十来人,但反抗的很厉害。 章丘带着人费了好些时间才围剿了这群流匪,本想着留几个活口审问其他流匪的下落,哪知这群人宁愿死也不愿被抓住。 好不容易剩下的四个流匪也是伤的不轻,只翻来覆去的辩解他们是要去上京讨说法的,不是流匪...... 章丘带着几个审问的好手一个个的审,这四个人到死都没说出剩下的人去了哪儿。 他站在寒风呼啸的山林里,看着天上被乌云半遮的月亮,心里烦躁的紧,他怕抓不住剩下的流匪,会有更多的无辜百姓受到伤害。可是,冬夜里在山林寻踪各方面条件都不好,一个不小心,还可能会折损自己的人马,按捺下心里的浮躁,他下令就地扎营。 天光一亮他们就出发,循着这群流匪的痕迹走。 一路循着踪迹来到庄家村,本该热闹的村落,此时死寂一片。 看不到炊烟,听不见人声,章丘等人心里都有了不详的预感。 他下令包围村子,挨家挨户的搜,自己则踩着厚雪,慢慢牵着马走进了庄家村。 一路都可见门户大敞的院落,还有搏斗、火烧过的痕迹,一些村民死在自家院子外,大雪一盖,只能看出个人形。 章丘站在一户被推倒了半扇院门的人家门口,他看着还挂在门框上那半扇岌岌可危的门板在风雪中轻轻摇动,紧握在手里的剑柄纹路硌的他掌心生疼。 松了马匹的缰绳,走进院子,一个年轻男人面对院门坐在屋檐下的地上,双目大睁,脖子上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一刀毙命,血喷在他身前、地下,一地的暗红是这院子里唯一的彩色。 章丘压抑着心里的愤怒挨着屋子看过去。 这家两个老人死在卧房,老翁死在门后,老妪身无寸缕的死在床榻上,手臂被折断,身上都是凌虐的痕迹。 章丘一拳砸在门上,心下发誓一定要活捉这伙流匪,报给郑将军,处以极刑。 他少年时从军,见过死人不计其数。 可是,这样连一个老妪都不放过的畜生,他是第一次见...... 章丘转身来到厢房,见到他这辈子都不想再看见的一幕。 一个大肚子的女人仰着头赤条条的死在屋中间的椅子上,手腕和大腿都被麻绳死死捆在椅子两边的扶手上,腿大张着正对厢房门口,□□一团血糊糊的东西,隐约看得见一只小小的手...... “呕......”饶是像章丘这样心性坚定又见惯生死的军人也忍不住泪流满面,转身呕出一嘴的苦胆水。 他不敢再看下去,疾步走出小院,牵了一直站在院门口等他的马儿,一路埋着头紧咬着牙关走向来寻他的下属。 “报!兄弟们没找到活着的百姓。但是剩下的流匪,找到了!”章丘手下一个斥候来报。 听见下属说找到流匪,章丘瞬间拔出腰间佩剑,双目通红的问:“人在哪儿?可围住了?”说着提步就要走。 那下属赶忙接着汇报:“跑不了!都死在一处呢!刚好跟剩下的流匪人数差不多能对上,应该都在这儿了!” “死了?谁叫你们弄死的?” 章丘一听流匪死了,顿时怒火直冲脑门,张嘴喝到。 下属见他忽然脾气就上来了,也不敢再拖沓,一口气不带喘的把事说了个清楚:“不,不,头儿,不是我们干的。我们搜到那个院子,人就都死了,大部分死在院子里,为首那个叫王武的黑脸,跟他几个狗腿死在堂屋!还有就是院子里死的大多数人是中了毒,小部分身上是先结了冰再盖的雪,推测是有人在他们中了毒还没死之前,给他们浇了水,冻死的!” “中毒?”章丘有些难以置信的问,“不是说村子里没找到活着的百姓?” “确实没有......兄弟们挨个屋子找过了,每家每户的人数和屋子里的痕迹相互都对过,人数上差不多对得上......哦!有一家好像出了门,家里没找到人,但是有人活动过的痕迹,不能肯定是不是流匪进去过!” 章丘飞快在脑中过了一遍这些线索,跟下属说:“再去核对,每家每户死的人和屋子里的生活痕迹都要记下来对,一户都不能漏!一定有人活着!只是我们没找到而已!”他喃喃自语的说到最后,又问:“你说的那户不在家的人在哪个位置,带我去看看!” 下属领命带着他到了院门口,简单的介绍了一下他们搜索的情况,然后转身去传达章丘的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