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乐方面的事,岑绎西全权负责,参加完会议,他独留下时霭,随着他一起去了幻光本公司的录音棚。 闻阳见状跟过来,指了指时霭说:“她是我从隔壁组借来的,有什么问题找我就好。” “您不是说,有段词她写的吗?我只是想让她提供一些思路。”岑绎西解释。 “也对。”闻阳点点头,拍了拍时霭的肩,人便走了。 岑绎西带了两个年轻男孩过来,大抵都是他团队里的,一个很书卷气,文质彬彬,叫迟滨,一个顶着一头鸡窝头像个没睡醒的拽哥,叫许方博。 这两人甫一进录音棚,就好似进了快乐老窝,打开笔电来回翻着刚刚的会议记录,旁若无人地激情交流(对喷)。 岑绎西朝着许方博的脑袋就是一个爆栗,没好气道:“小点声,别人的地儿。” “靠,你怎么总是只打我一个啊。”许方博摸着脑袋逼逼赖赖。 “不好意思。”岑绎西转身给时霭道歉。 “没事。”时霭笑笑。 “有词的纸质文件吗?”岑绎西看向时霭抱在怀里的文件夹。 时霭稍有一顿:“有。” 她翻找出来,递给他。 岑绎西说:“这段词是藏着背景乐里的哼唱,对吗?写得不错,但有些韵脚压得太刻意……” 时霭:“我不是专业词作人。” 岑绎西笑着肯定:“不必谦虚,你没有陷入学院派的思维惯性,反而别出心裁。” 时霭频频分心。 心猿意马看着他摩挲纸面的修长手指,思绪飘在那夜,指骨轻轻探出的洇湿。眼前的男人却是敛着眼,专注和她沟通工作,从容得可以。 “时霭。”头顶上传来岑绎西的轻唤,“在听吗?” “没有。”时霭没由来的微微忿然。 “……”岑绎西拿了支笔过来,似有几分无奈,“那我再说一遍?” “不好意思。” “不要紧。” 时霭收了心绪去听。 说起来倒也很快,她旋即明白他全部意思,点点头:“我再回去改改?” 岑绎西:“行。” 沟通完毕,一时无言。 时霭装作不经意地抬眼,却发现岑绎西注视着她。 她有种他盯了她很久的错觉。 他在观察她? “时霭。”岑绎西又喊她,似乎有话问她。 时霭掀了掀唇。 这时,许方博和迟滨又吵了起来。 一个骂迟滨做音乐太保守,为了所谓的风格统一,缺少个性的东西;一个怼对方太另类,做游戏配乐需要整体性,过于前卫喧宾夺主。 “本来就是以交响乐为基调,这个boss做战斗曲融点摇滚元素不是不行,你不能过分追求冲击感……” “哦,那编了摇滚,还是让混音师把鼓点和高频乐器声音混得又远又小,有什么意思啊?” “有意思得很。” “你放屁!” “……你、你让绎西哥说!” 许方博和迟滨的视线齐齐看过来。 “……”岑绎西揉了揉额,冷笑道,“你俩儿,现在立即马上,给我闭嘴。” 时霭牵着唇默默围观完毕,见缝插针笑说:“……那我先走了。你们,继续?” 时霭没想到,她的出声使她引火烧身。 “这位好姐姐,你来说说……” “对不起,我不懂乐理。” “音乐嘛,任何人都可以聊两句。”两个年轻男孩巴巴地拦住她。 “呃嗯……”时霭沉吟着瞥一眼岑绎西,却发现他隔岸观火,也在看戏。 “好吧,不要奢求我能给出什么高见。” 时霭耸了耸肩,她调出笔电里的场景原画,还有密密麻麻的世界观设定。 “这几张,原画老师和闻阳老师的参考原型,是19世纪的利物浦。魔改后带有西方幻想元素的港口城市,蒸汽赛博的建筑和街景,教堂,酒吧,还有齐柏林飞艇。” 岑绎西稍有一怔。 许方博脱口而出:“Led Zeppelin?” 时霭却随即摇头,手指点了点原画里城市上空的飞艇,一笔带过地否认:“我只是说这个硬式飞艇而已。” “所以呢?”迟滨听得有些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