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开心?”
顾盛寒装作不经意地问正趴在邮轮的围栏上吹风看风景的小姑娘。
她刚才说要带他出来透透气,结果,推着他一路闷头走到了甲板上。
亏得他的小姑娘还有点理智,不然,他怕是要被她一直推到海里去了。
“没有,能拿回妈妈的遗物,我挺高兴的。”
尽管极力掩饰,但沈若绯在顾盛寒的面前,总是会不自觉地流露出自己真实的情绪。
她不是为了江宴修,只是那人的一而再地在她的面前提起过去种种,总是会让她想起从前的事情。
她记得父母相继过世以后,她就整夜整夜地睡不着。
困极了睡去,也是让她恐惧不已的噩梦。
这种情况,直到她来到顾家,每天晚上都睡在顾盛寒的身边以后,才得到了缓解。
她不是一个喜欢逃避的人,她只是、只是还没做好坦然接受过去的准备而已。
看着小姑娘眼中的难过,顾盛寒就什么都不想问了。
他愿意等她的小姑娘自动走出来,但前提是,不能让他等得太久。
不然,他会用他的方法,让那些曾经欺负过她的人,都付出应有的代价!
两人没有再回去宴会厅面对应酬,而来了甲板,但显然这里也深受情侣们的青睐
,成双成对地黏在一起耳鬓厮磨。
沈若绯好不容易从记忆里回过神来,却看着一旁正进行着法式热吻的情侣,颊边立刻飞起粉红的云霞,眼神都不敢乱动。
她不知该说些什么好,下意识地开口解释她跟江宴修的关系。
“刚才那个人叫江宴修,他是我之前的朋友,不过现在已经不熟了。”
眼见周围暧昧的气氛渐渐传染到他们这边,沈若绯更加的不自在了。
她怎么感觉,自己好像是在跟男朋友报备?
“嗯,江家人?”顾大佬下意识地敲了敲扶手,问道。
沈若绯点了点头。
顾盛寒自然不会不知道江宴修是江家唯一的继承人。
但像江家这样的家族,他只是知道而已,并没有认识的必要。
而沈家破产前江家扬言要与沈家联姻这件事他也略有耳闻。
他大概他都没有意识到,自己二十多年来第一次因为这件小事而满心踌躇。
想要问个清楚,但又怕让小姑娘不自在,或者是勾起她的伤心事。
从来在商场上杀伐决断的顾盛寒,第一次感觉到了进退两难。
但顾大佬就是顾大佬。
他可以因为小姑娘的难过而止步不前,但这却并不代表他会放任自己的对手不管。
“那个江
宴修,我不是说他不好,只是从我的角度上来说,我不建议你跟他走得太近。
这还是顾盛寒第一次说这种话,但他真的是为了小姑娘好才这样说的。
“据我所知,沈氏的资金运营一直很稳健。沈伯父生前也已经把大部分的管理交给了职业经理人。所以哪怕是伯父伯母先后过世,沈氏也不该倒得那么快。”
沈若绯点点头。
这方面,她对于顾盛寒还是十分信任的。
看着小姑娘一脸乖巧的样子,顾盛寒清了清嗓子,“而且,我还查到之前江家曾经以公司的名义,向沈氏借了一大笔钱。”
沈若绯此时的手脚已然冰凉。
父母出事后,她日子过得浑浑噩噩的,一心想要求助于与父亲交好的伯父们,而第一个自然而然就是江伯父。
但是江宴修的父亲并没有接她的电话,而且还直接将她的号码拉入黑名单,她去江家拜访也被拦在门外。
她的心也渐渐地凉透,而追债的人也一个个找上门来,她连痛快地哭一场的时间都没有,自然也没空也不愿回忆这段时光。
可从始至终,她也不知道江家这笔借款的事!
现在,沈氏被拆分,被拍卖,那这笔借款,就等于是从江家的左口袋,进了右口袋。
甚至可以说,江家是用沈氏的钱,来“买”沈氏的产业!
一时间,愤怒差一点就冲昏了她的头脑。
顾盛寒看着小姑娘红着眼睛,转身就要走,赶紧拉住了她。
“你要去哪?”
“我要去问问江宴修,还有江伯父他们,他们到底对我们沈家做了什么?”沈若绯痛苦万分。
她与江宴修两人一起长大,青梅竹马,两小无猜。
江家父母更是跟她父母是世交,好得如同一家。
可没想到,他们居然、居然在背后做出这种事!
“不许去。”顾盛寒抓着她的手,生怕她吃一点亏。
但沈若绯却难以控制自己的情绪,一再隐忍,眼泪还是滑落了下来,滴在了顾盛寒的手背上。
“顾先生,他们、他们怎么能。.”
顾盛寒心痛如绞,再也顾不得其他,将小姑娘拉进自己的怀中。
大手扣住了她的脑后,将她按在了自己的怀中。
“不哭,绯绯,不哭。”
熟悉的气息,带给沈若绯十足的安全感。
她所有的力气仿佛在这一刻被抽干,整个人都躲进顾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