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家的院子在葫芦巷巷尾,近旁也没挨着别的人家,背后一条林荫小路,是个僻静地方。如今大门和门头都新漆过,烫金的“罗府”二字上方还挂着红色攒花的吉帘。 一顶蓝色小轿沿着青石板路从对面巷口拐进来,在府门前落下。罗元敬下了轿,步履轻快地进了门。院中,一位上了年纪的妇人正在修剪园圃里的花枝,罗元敬喊道:“娘,我回来了。” 妇人扭头一看,放下手中的剪子,笑着迎了上来,拉着他道:“热不热?快进屋歇着,娘给你熬了汤。”又喊道:“阿香,给二少爷盛碗莲子汤来。” 这时不知何处一声呼哨,墙头上突然跳下七八个人,将他们团团围住,把他二人吓得不轻。 为首一人道:“你就是罗元敬?你家中都有些什么人?” 罗元敬道:“你们是什么人,意欲何为?” 那人见他不答,向身旁一人道:“搜,把人都带过来。” 罗母眼见几个人四处搜索,喊道:“你们做什么、做什么呀?” 罗元敬壮着胆子道:“大胆贼子,光天化日之下竟敢私闯民宅!你们可知我乃当朝进士,御笔亲封的朝廷命官……” 那人重重哼了一声,打断道:“少他娘的废话,找的就是你!” 罗元敬一口气给生生憋了回去,但见他们一个个满脸煞气,又都带有利器,因此不敢动弹。 罗府本就不大,不多时,贼人便带了三个人出来,丫鬟、小厮、老妇各一名。 那三人吓得战战兢兢,垂着头站在一边。 为首一人又对罗元敬道:“给我看好了,你家里的人是不是都在这里了?” 他答:“他们只是家中的仆人。” 那人将信将疑道:“真的?” 刚才搜查的人说道:“萧爷,看到一个小祠堂,里面有他老子和他大哥大嫂的灵位。” 罗元敬忙道:“家中确实只有我和我娘二人,其余的都是下人。” 老萧点点头:“好。”又对手下道:“把他们带走。” 罗元敬挡在他娘面前,道:“有什么事我跟你们走,我娘一个妇道人家,什么也不懂。” 老萧瞪着他一字一顿道:“这事没有你讨价还价的余地。” 说着两名手下就要上前绑人。 说时迟,那时快,三个人影从墙外飞身而入,那两名手下只觉眼前一花,已被一脚踢开。老萧双手格十挡住了一脚,却还是连连后退几步,方才稳住身形。 飞入的三人将罗家母子护在身后,正是展昭、白玉堂和宁真。 白玉堂笑道:“谁说没有?” 展昭道:“今天你们一个人也休想带走。” 老萧道:“展昭、白玉堂?” 白玉堂道:“既然知道,还不快叫一声白爷爷?” 这时,院外也传来呼喝声和兵刃相击的声音,是唐凤已经带人和这些贼人杀将起来。 展昭道:“你们若肯束手就擒,还为时未晚。” 老萧红着眼喝道:“给我杀!除了罗家母子,其他的都杀掉!” 眼看那几个家仆立刻就要命丧黄泉,展昭几步跨出,击退了他们身边的贼人,嘱咐道:“你们暂时跟在我身后。” 白玉堂和宁真并肩而行,联手护着罗家母子,对付这些围上来的喽啰倒是绰绰有余。白玉堂道:“他们要留这两人活口,下手必定忌讳,我们只要一路小心抵挡,就可带他们出去。” 这时一只飞镖直直朝宁真飞过来,白玉堂忙挥剑挡掉,定睛一看,只见屋脊上一人,专向四处投掷毒镖。他道:“屋顶有人暗箭伤人,真儿小心。” 展昭带着三名仆人与白玉堂会合,道:“这些人交给你们了,尽快带着他们离开这里。” 白玉堂靠近他道:“你呢?” 展昭一剑划开,逼退围上来的贼人,道:“我给你们掩护。只有他们安全了,我才能全力对付这些人。” 白玉堂道:“好。我带他们走。” 正说话间,又一个黑衣劲服的汉子袭来,他表情凌厉,目露精光,手中并未握有兵刃,只有右手戴着一只仿佛金线织成的手套,直往展昭心口招呼过来。展昭侧身避开,顺势回剑一击,他屈身躲过,又接连发出几掌,掌法丝毫不乱。 饶是他武功不弱,却不是展、白二人对手,几招下来,他手臂上挨了一剑,急忙退避至远处,按住伤口,一言不发。 白玉堂道:“此人掌法有些怪异,那手套更是凶悍之物,颇似传说中‘麒麟尉’。你一定要提防此人。” 此时唐凤在院外境况却是危急。 院外袁超带着手下十人,都是精锐;清风寨的人虽然算起来还多一点,但他们一向是以探子的身份在做事,多年来疏于和人打斗,对付一些江湖上的小喽啰混混没有问题,但遇上这种训练有素的对手,根本招架不住。 看见对方出手狠辣,寨里的姐妹弟兄们一个个受伤,唐凤对自己的冒然自信既后悔又痛心,她大喊道:“你们走,都快跑!你们不是他们的对手!” 冯西山道:“少主,你还在这里,我们不能走!” 唐凤替他挡掉两个贼人,怒道:“你们留在这里送死吗?” 话音刚落,一柄长刀插入小路子的胸膛。 “小路子!”唐凤大吼,冲了过去。 那人把带血的刀又抽了出来,朝唐凤挥去。 唐凤奋力一挡,随后使出浑身解数挥刀狂攻,就像要把全部的怒气随着力气发泄出来,终将那人毙于刀下。只是身后,小路子已倒下,胸前一片血色,再无气息。 唐凤对冯西山道:“冯叔,你立刻带着全部人撤离,若有不听号令者,一律逐出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