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庸在几名亲信的护送下一路潜逃,本欲逃出同沧,却看到各个路口都在严密盘查,只有退了回来,带人进了郊外一处山上。 袁超带路,路并不好走,文庸比不得他们习武之人,走一段就要停下来歇一歇。一想到自己的身体,文庸又一次恨得咬牙切齿。 有人问道:“袁大哥,我们这是要去哪儿啊?” 袁超道:“老爷自有安排,你跟着就是了。” 原来文庸早已为自己准备了一条后路。 他让常山事先寻了一处隐蔽山洞,带上十几个兄弟守在洞中,如果事成自不必用上,如果事败又无路可逃,便到山上躲起来,再寻求转机。 在山上走了两个多时辰以后,一行人终于到了目的地。常山等人见了他们,便知大事不妙,都苦了脸。 所谓“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文庸为了稳住这些手下,忙抛出诱饵:“委屈兄弟们苦上几天,好在我文某交友甚广,在各地还托朋友置办了不少产业,只要能出得去,到时再请各位兄弟吃香的喝辣的,好好消遣消遣。” 因他平时对众人的确豪爽慷慨,加上这些人也自知衙门的人必定去府里查问了,他们都已经被盯上,要独自逃脱也难,便纷纷应和着。 常山道:“老爷,那现在我们该怎么办?” 文庸扶着块石头缓缓坐下,道:“我想想。” “我们不能坐以待毙!” “是啊!” “是啊!”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 文庸道:“如今衙门的人把各处路口都封得死死的,就是要我们插翅难飞,要逃出去,我们手里得有筹码。” 袁超道:“老爷说得没错,我倒是有个法子。” 文庸道:“说。” 袁超便道:“我们可以在附近找一户有名望的人家,把他们都绑了,来和官府谈条件。” 文庸点头道:“的确是个办法。这家人须得是官府的人都忌惮着他们的性命,不敢同咱们动手的。我们就以他们为人质撤出同沧县。” “绑谁呢?”众人小声议论,有人突然道:“最有名望的人,绑县太爷?” 常山一巴掌拍在他头上:“你是活够了还是想快点吃牢饭?!县衙的兵力比我们的人还多,你进得去?” 身边另一人老萧道:“名门望族通常人多势众,我们现下也惹不起。” “罗元敬。”文庸阴恻恻地一笑:“新进回乡的进士,前些日子回来的时候风光得很,但他家本来不是什么大户,家中应该没什么防备。这人以后是朝廷命官,官府的人不得不保他。” 众人闻言皆摩拳擦掌高兴起来。 袁超道:“我们什么时候动手?” 文庸道:“越快越好,你和常山、老萧都去,多带几个人,展昭和白玉堂现在都在镇上,千万不要大意。” 袁超道:“是。那我们现在就走。” 文庸点点头,却又叫住他:“等等,我再想想。”思忖片刻,道:“这里还要布个局……” 老歪面馆依然大门紧闭。 百灵从长街上一路找来,站在门外看了看,又警惕地四下张望了一回,才快步上前,急匆匆地一阵敲门。 好一会儿,金三娘终于来开了门,只道:“姑娘,我们这几天都不做生意,您这是……” 百灵道:“老板娘,叨扰了,请问有位展大人住在这里吗?我是他朋友,有事找他。” 金三娘道:“前几日是有位姓展的公子住在这里,不过,已经结账走了。” “走了?”百灵道:“那你可知道他去哪里了?” “听说是悦来客栈。” 白玉堂和展昭一前一后地上了悦来客栈的楼。白玉堂道:“我们真的就这么回来了?那姓文的在哪都不知道。” 展昭道:“我说白五爷,你就是精力再好,也已经一天一夜没合眼了。现在各处卡口都有人盯着,唐凤的人也在四处查探,若有消息定会与我们联系。我们与其在街上乱晃,还不如回来稍事休息。” 白玉堂表示认同:“那倒是。文庸手无缚鸡之力,能混到今天肯定不是吃素的,说不定等找到他,又是一场恶战。”又道:“对了,一直没来得及问你,我们在面馆住得好好的,你干嘛把账都给结了,换到这个客栈来?” 展昭在房门前停下脚步:“李四海死了,金三娘要料理后事,我们不便再住在那里。” 白玉堂瞄了展昭一眼,道:“你是怕别人说闲话吧?哎,清者自清,难道你也怕这些闲言碎语?” 展昭淡淡道:“不怕,只是金三娘孤儿寡母已经很不容易,我不想她再被流言误伤。” “行,”白玉堂点点头,还是忍不住抱怨:“那你换之前至少应该先给我说一声吧。”毕竟这里离宁真的住处远了一些。 展昭道:“那天你不是一直都在海月楼吗。” 百灵敲门的时候,展昭刚躺下去半个时辰。所幸他和衣而睡,又保持着惯有的警觉,所以听到敲门声,他立刻握住身旁的巨阙剑,问道:“谁?” “展大人,是我,百灵。” 是百灵的声音。他并未告诉过百灵或罗元敬他们来悦来客栈落脚,百灵却特地找过来了,想来有事找他。 展昭立刻起身,理了理衣冠,上前开了门。 即便已经一夜未眠,即便是刚躺下就被人吵了起来,他还是保持着惯有的礼貌,微微一笑道:“百灵姑娘,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几日不见,乍见他这般丰神俊朗,百灵的心跳还是毫无意外漏了一拍。接着她忧心忡忡道:“展大人,我并非有意打扰,只因有一事令我担忧,所以来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