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离开,祁烨唤了她一声,“小妁。” 弦妁一双水眸眼含委屈和酸楚,祁烨只觉得莫名愧疚。 他这是在做什么? 明明曾经答应过要护她一生的,可如今却要本末倒置了么? 思及此,他叹息一声,同她解释道:“你莫要误会,我对她并非你想的那般。” 他话音方落,弦妁的眼泪便落了下来,她一下扑进他的怀里,委屈地哭了起来,“我以为……你忘了曾经对我的誓言……” 祁烨失笑,“怎会?” 尽管他如今这般说,可对她这般举动,依旧觉得有些陌生和无措,脑中浮现的却是姒意落泪的场景…… 若非恐惧至极,她是从不轻易落泪的。 被穆禾绑架那一日,她定然时怕极了,可他……却终是让她失望了…… 思及此,祁烨眉眼微垂,突然觉得呼吸都是有些发颤的…… 齐王府的高墙院落虽是恢宏壮丽,可姒意却也觉得憋闷。 今日一早天气也是闷闷的,姒意本想出去走走,可却被院落中突然出现的小东西引去了注意。 一只毛茸茸的小白狗正藏在树下的角落,浑身半湿,正瑟瑟发抖,呜呜咽咽的样子,黑溜溜的眼警惕地盯着四周,实在是可怜。 姒意忙上前将它抱进了屋里,花姻一见,也是一惊,“这哪里来的狗呀?” “弄点吃得吧,许是下人养的,如今走丢了。”姒意将小东西抱到了碳火边,随意找了个绒背便盖在了小东西的身上。 不过片刻,小狗身上便干了不少,也吃了点东西后,活泼了不少,姒意这才松了口气。 这小白狗十分灵性,似是知道姒意是自己的救命恩人,等姒意伸手过去的时候,还深处舌头舔了舔她的手,姒意心一暖,仔细地替它打理着身上的绒毛。 卫临走到门口时,见到的便是这样的场景,他没有立即打扰,而是等了片刻,才道:“姒太医,王爷命属下请您去用膳呢。” 姒意点头应了一声,只这一身浅青色的素衣便往外走,卫临见她穿得委实有些单薄简素,便道:“不知姒太医的衣饰尺寸如何,属下这就派人给您买些新的。” “不必了。”姒意顿了顿,对他浅浅一笑,“我已不是什么太医了,日后直接唤我名字便是了。” “是。” 王府之广,是姒意未曾预料到的,绕过几处假山和长路,才到宴堂。 如今祁烨和弦妁已然坐在那里,他今日身着蟒纹暗色朝服,一身清贵雍容,再加上无双的倾城容颜,愈发显得高不可攀。 此刻弦妁正和他说着什么,他脸上挂着淡淡的笑,这场面看着委实是和谐,姒意都不忍去破坏了。 她刚进宴厅,弦妁脸上的笑意便淡了下来。 她如今虽这般淡妆素裹,样貌却也不减半分颜色,反而越发脱俗清美。 弦妁强压下心中生的几分妒恨,又换做一副好奇的样子看着她。 姒意自知如今祁烨的身份不同了,古代礼节多,她也不能如从前一般随性,便要行礼,祁烨见她如此,眉心微蹙,却是起身阻止她,“阿意,不必如此,坐吧。” “多谢王爷。” 只这简简单单的四个字,让祁烨原本就不大快慰的心情又添了几分堵。 这桌上精心准备的饭菜也变得索然无味,他只吃了两口,便撂了筷子,目光却未从姒意的身上移开过。 如今还在他的府上,便要与他生份至此,若是她日后真的离他些时日,岂不是要当做不认识了? 尽管他知道根本没有这般可能,可他依旧有些气恼。 饭桌上的几人各怀心思,都没吃多少东西,姒意正想离开时,祁烨却唤住了她。 “阿意。” “王爷还有事?”姒意回身看他,面色淡淡。 祁烨最不愿看得便是她这副泾渭分明冷冷淡淡的样子,饶是他这般的人,每每看到,都压抑不住怒气。 “你要的东西,恐怕还需过些时日,如今父皇龙体江河日下,朝中政局不稳,我亦无暇顾及其他。”他的语气冷硬,也是没好到哪里去。 姒意秀眉轻蹙,一张清丽的脸上尽是失望,如此也能见得她有多着急想离开这里了。 祁烨越发恼火了,凉凉一笑,“还要再府上多留些时日,可是让你难受至极了?” 他话音落下,莫说姒意,就连弦妁也是一惊。 在她的记忆中,祁烨哪一次不是温文尔雅,矜贵从容,又怎会说出这样嘲讽至极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