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弦妁的目光在姒意身上停留了太久,姒意也回头看了眼她,弦妁一惊,慌忙地退后几步,因着从前的习惯下意识地就想低头……然二,姒意也只是淡淡一瞥,便对祁烨道:“我没事。” 她说着,便提起了披风一角,这次她十分小心翼翼,也没用谁扶,硬是忍着痛进了马车。 祁烨虽未说什么,可眸中的失落却是一闪而过。 弦妁的心在狂跳不止,她有些错愕地看向姒意的马车,她方才竟没认出她来?还是装的? 往事历历在目,弦妁只觉得害怕,脸色也变得有些难看。 祁烨略带担忧地看了眼她,“小妁,可是觉得身体不适?” 弦妁摇摇头,勉强对他挤出一丝笑来,状似疑惑地问,“沉渊,马车上那位姑娘……” “你平日里同她无甚接触,无需多问,走吧。”祁烨不愿多言一般,扶着弦妁上了前方那辆马车。 马车徐徐前行,可祁烨却再没主动说什么,弦妁几次同他说话,他也只是简单地回应了两句。 弦妁看着对面这个风华霁月的男子,心里越发恐慌。 她本以为自己如今已有机会同他在一起了,可她却未曾想到姒意竟在他的身边,而且看他如今的模样,说他心里半分不在意姒意是绝不可能的…… 弦妁暗暗握紧了手中丝帕,无论她是装的也好,真不记得也罢,她都不能让姒意继续待在祁烨的身边,她已经失去了太多,如今就只有他了,她如今容不得半分差池。 马车行至邺城,已然是三日后的事了。 姒意看到了城门处前来接行的文武官员,他们身上的官服比之天晟较庄重暗沉些,所以更显得威严,如今整齐一声“恭迎齐王殿下回朝”才让姒意恍然回神。 记忆中那个任人欺凌的“小傻子”似乎已消失在了她的世界里,如今她面前的是位高权重的齐王殿下。 齐王府在西鸾街后,此刻亦是门庭若市,府中上下跪伏整齐,只等祁烨下车。 为首那辆马车的车帘被侍从掀起一角,车中之人身姿前倾,缓步踏出,虽依旧是那一身寻常服饰,可眉宇之间那矜贵淡漠的气质却是让人望而生畏。 姒意亦步亦趋地跟在他的身后,也不知怎么的,竟有种莫名想逃的感觉,好在他尽快命人给她安排了住处,她才觉得松了口气。 今夜下了一场秋雨,天气也变得越发寒凉了。 花姻知道姒意怕冷,所以特地同管家要了些碳来取暖。 姒意坐在小塌上,皱着眉头喝了碗热气腾腾的姜茶,花姻见她面露难色,又递上了蜜饯。 “小姐,尝尝这个。” 姒意只接了过来,却并没有吃,花姻自然知道是因为什么,小心翼翼地看了眼她,问道:“小姐是还怀疑我么?” 姒意沉默片刻,才抬眸看她,“过几日我拿到了地图便会离开,你不必再跟着我了,就留在王府吧。” 花姻大惊,正想下跪,姒意却突然扯住了她的手腕,“不必如此,我说的是对你最好的选择,他……应该不会亏待你。” “可我还是想跟着小姐啊!”花姻眼里尽是难过,“小姐,我真的知错了,您就不能再给我一次机会么?求求您……” “花姻,我不属于这里,我更不能带你去我原来的地方……”姒意有些无奈地看了眼她,“对不起。” 花姻盯着她的侧脸,试探地开口问,“那祁……齐王殿下呢?他若留您呢?您也执意要走么?” 他留她? 姒意想起自己之前那几次可笑的试探,只觉得心中悲凉。 或许他只有是从前那个傻子时才会舍不得她吧? 思及此,姒意脸上难免透出几分苦涩和失望,可声音却是极平静,“无论是谁都改变不了我的决定,他也不例外。” 祁烨正要进门时,听到的便是她说的这几个字,那拎着食盒的手一点点收紧,一双凤眸也难掩冷意,精致的俊容都是紧绷的。 一侧撑伞的卫临冷汗直流,尴尬片刻,正要说话,祁烨已然转身要走,卫临有些恨铁不成钢地看了眼门口,急急追上他,“主上姒太医也不一定是那个意思……” 他话音未落,祁烨便冷冷地看了眼他,卫临连忙噤声。 二人回去时,却见弦妁在正堂等着祁烨,弦妁的目光落在他手上的食盒,微愣片刻,满眼担忧地上前,“沉渊,你这一身湿冷,是去了何处?” 祁烨抿唇不言,弦妁也没再多问,二人就这般沉默了半晌,弦妁却是凄然一笑,“倒是我来的多余了,我先回去了。” 她说着,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