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子阔这几个侄子侄女,除了云安立,平时没有敢上他府上的。云安士此次前来的目的,可以说是一目了然。 “让他进来。” 云子阔让人把云安士领到书房,晾在一边,自己继续做自己的事儿。 云安士静静等了会儿,见云子阔确实不打算理自己,才大着胆开口。 “见过十七皇叔。” 乖乖行了个礼,面对这个比自己大不了几岁的皇叔,总是有股无形的压力,感觉比见他父皇压力还大。 “嗯。” 云子阔应了声表示知道有他这个人在,但一没问他来意,二没让他坐下,气氛又僵住了。 他在等云安士主动提此行的目的,这个侄儿心思最重,说的太多反而会让他起疑。云子阔现在心情好,有的是时间和耐心。 又僵持了片刻,原地踌躇许久的云安士才犹豫着开口。 “十七皇叔,听景姑娘说,您知道青青的……在哪儿?” 他这句话说完,云子阔才抬眼正经瞧着他。 尸身二字吐的极轻极快,到现在还想自欺欺人,云子阔看他的眼神都暗淡了几分。 这个看上去最不受他皇兄待见,却也是朝臣口中最像他皇兄早年时期的侄儿,平日里小动作不断,却也都在规矩之内,没有越界。 表面把一个有点野心却没什么脑子的失宠皇子演绎的淋漓尽致,暗自培养羽翼,还挺有韬光养晦的那味儿。 只是现下那没气魄的样儿,却不是在装的了。 皇子争夺皇位,再正常不过。毕竟大皇子虽入住东宫,但云帝从未明言立他为太子,大家同为继承人,储位花落谁家就各凭本事。 那些个小打小闹云帝从未放在心上,也就让云子阔盯一盯,别闹出什么太出格的就行。 江山是争来的,不是让出来的。如果连争的野心都没有,更不可能守得了这社稷。但争也要讲究方式方法,有些手段是禁忌,一旦用了被发现,就彻底与储位无缘。 或许是因为云帝的不喜,或许是宫墙内的人惯常捧高踩低趋炎附势,云安士自小便历经各种世态炎凉,早早学会了察言观色,掩其锋芒,深藏若虚。 相对于其他侄儿,云子阔觉得这一个要稍微顺眼一些。虽然也比不上皇兄当年的风采十分之一。 他一直想找个机会试探下他的野心和能力,这也是云帝对几个儿子的考核之一。 只是还没等他出手,云安士居然无能到被人直接偷了家,自己还毫无所觉。 看来,谁都有看走眼的时候。 “青山一带野狼多,找到的时候已经……便就地烧了,骨灰放回了陵墓。” 骨灰这东西他当然早有准备,早在知道景姝的身体就是沈青青的第一时间,他就让木鑫去办了此事。 既能让人有所查之物,又保证什么也查不出来。 招魂之术还分魂灵愿不愿意回应,一罐骨灰,就只是一罐骨灰而已。 云子阔也没觉得这么做是不是会对不起云安士,自己的女人保护不好,活该被蒙在鼓里。 而云安士,打死他也想不到,让他尊敬又畏惧的十七皇叔,能这么脸不红心不跳的睁眼说瞎话糊弄自己。 现在的他,反而十分感激对方。 “多,多谢十七皇叔!” “沈青青有一个侍女叫芍药,我有几个问题要问她。” 云安士听到野狼的时候心就凉了半截,后面基本就陷在自己的小世界里。恍恍惚惚中谢过云子阔,浑浑噩噩中离开熙文王府,没注意云子阔最后那句话。 云子阔也不在意。 他既已知会过了,下次就是直接上门提人。 这个下次也很快,云子阔直接安排人随云安士回府,把那个叫芍药的丫鬟给带了回来。 魂不守舍的云安士根本没听下人说了什么话,只吩咐管家听从熙文王府人的要求,就把自己关进了书房。 任何人不得打扰。 芍药虽然有些畏惧熙文王,但也没把云子阔和沈青青联系到一块。 沈青青失踪后,芍药被调派到云安士身边服侍,她自认每天规规矩矩认认真真,却还是因为打扫书房时弄翻了东西,被云安士责罚,就一直被关押起来。外面的事情她是一点儿都不知道。 刚被关的时候她也怀疑,云安士是不是怀疑她和沈青青的失踪有关,可之后云安士就没再出现过。为了保命,她每天绞尽脑汁在想,到底是哪里得罪了四皇子,气得他就这样关着自己。 可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