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的日头炙热,窗台旁搁置的一盆兰草,长势喜人。 韩玠从楼上缓缓走下来时,就看那人身姿端直的坐在窗畔的圈椅上,看他若有所思的模样,少年不由的放轻了自己的脚步。 就这短短的功夫,沈明华思索了好些事,有是对日后生意的规划,也有想着那吸着沈家血的大蛀虫,她该怎样去处置,才能避免给自家带来麻烦。 年初时候,父亲听从了枕边人的话,将她的兄长孙强送进了铺子里干事,但从父亲受伤,她接手了铺子生意之后,她就发现了孙强喜欢仗势欺人,还有各种占尽店铺便宜问题。 因为是托了父亲关系进来,明华不好直接让人离开,便就只能在背后使些气力了,没隔多久,她便将人成功的踢了出去。 此后的这些日子,她偶也会让人看着些他,明华总觉着,孙强这人早晚会给沈家带来麻烦。 所以,早早的使人看着些,她也能放心些,不过也是因为这样,她发现了这人的赌瘾是真厉害。 也不晓得,这些年,他到底从孙茹那处坑了多少银子。 眼下而言,这间香料铺子的确赚取了些银子,但还不够,远远的不够。 在这士农工商,商人地位最为微末的时代,她此时手中的那点子钱,很难能和那些所谓的官员们打交道。 若是不能和他们间处好关系,日后,沈家从商的发展就会受到上面不小的掣肘。 一方面,他们的确要同谢家交好,可那些手握权力的官员们,亦是不能小看。 掐指算着时间,如今的朝堂应还是混乱着,大权旁落在门阀世家,外戚之手的事实,令新近上位的小皇帝似提线木偶般。 平时再为榆木的性子,到了这个高位的时候,被外戚压制心中总是不适的,他胸怀野心,却又能力平平。 于小皇帝而言,眼下好似陷入进了个无解的局面。 只要他再等段时日,有个厉害的人物,就会走到他身边...... 声音放的再轻,韩玠这边的动静,还是被端坐在窗畔的人发现了,明华侧身看向站在木作楼梯上的人。 十六的少年,正是风华正茂的好时候,更可况,眼前的少年还有这样俊秀的长相。 初遇韩玠的时候,他就长得很高了,只不知在何时,他似是又悄长了个儿。 明华眸光从少年的衣衫上轻轻扫过,忍不住的笑了笑说道,“我就知道,我的眼光最是好了。” 说完了这话,韩玠微怔了下,他下意识的垂眸,目光从自己的衣衫上轻轻扫过,明华看着少年的动作,她唇角不由轻轻弯了起。 “呆瓜。”她刚才的那一语双关,站在楼梯上的少年,很显然只听出了第一重。 听到这话,少年面上露出一副茫然的神色,“嗯?”韩玠不知道,明华为何又是叫他呆瓜。 而且,在叫了他后,端坐在窗畔的那个人,心情似是好了许多。 呆瓜,傻子这般的评价,韩玠听到过不只一次,但那些人的眼中,语气里,都是带着嘲讽和不屑,韩玠很不喜欢听到这样的话。 而眼前的人,在这样说他的时候,韩玠却并不觉着讨厌。 并且,在看到那人在打趣自己后,心情变得很好的样子,韩玠反而觉着,若能让明华心情一直这样好,他愿意一直这么被他人这么打趣下去。 明华近来生意上的事情一直很忙,虽总会抽些空隙去小院看他,但真正能和韩玠在一起的时光,却也不是很多。 屋外的日头已经升到了屋檐顶上,日光斜斜的从窗口照落进来,今日的天很闷,窗外植着的几株梧桐树,叶儿一动不动。 窗外炙热的烈阳,还有蝉鸣,商铺外间的客人来来往往。 他们就这样待在铺子里头的小厅里。 “你怎样总是叫我呆瓜?”韩玠慢慢走到明华的身边,他不讨厌这话,但也想弄清楚,明华为什么要这样的说。 关于明华的一切,他都想知道一些。 旁人嘲讽的话,固然会让他觉着难受,但少年不会将这些太过放在心上,但明华就不一样了,他所说的一切,韩玠都很是在意。 韩玠一直很想给明华准备个礼物,只是手上的钱不多,这些日子来,他都一直在努力的存着钱,只是,他摆摊卖画,也不是每一日都会有进账的。 没遇到明华前,韩玠在得了钱之后,总会去餐点铺子买上一碗鲜汤面,或是几个大肉包子,可现在,他却舍不得买这些了。 他本来就赚不得多少钱,也只能节省着些,才能买上一份心仪的礼物,明华每次来看他,都是会带很多的东西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