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着浅云扶着位姑娘进了铺子,沈明华眼中露出一副疑惑的神色。 “姑......公子,我刚从南街过来时,瞧着这位姑娘昏倒在街上,你瞧一眼,我曾记得公子您和她一道说过话,不过时日有些久了,我也不敢确定,想着便也将她人给带了回来。” 苏玉这会儿已经微微的睁开了些眼,刚才在街上,她浑身没了力气,直到旁边的人给她喂了些水和粥后,她才满满的恢复了些意识。 听了浅云的话,沈明华抬眸朝苏玉望去。 被扶着缓缓落座的少女,她一身衣衫破烂,身材也因为长期饥饿,瞧着十分的瘦削。 沈明华心中其实略怔了一下,在听了浅云的话后,她刹那顿了一瞬,她想过,眼下浅云能认识得的人,而自己,却就不一定能将人给认出了。 但在视线落定在那少女面容上时,明华却很快就记起了她来。 浅云带回来的这个姑娘,从眉眼上看,就知道她并不是大周的人,而是一位小胡姬。 通州地界,似这样的胡女,并不罕见,胡人地位卑贱,大多都是烟柳之巷的舞姬,供富贵人家取乐之用,也有的卖身为奴婢,一辈子都要兢兢业业的伺候着主人家。 眼前的这少女,沈明华前世曾见过,但那会儿,沈家已经没了,而遇见苏玉的地方,是在通州城里的一家青楼当中。 当下时,她正和从扬州来的商人洽谈生意,苏玉是那所楼中颇为知名的一位舞姬,很多外来的客人来此楼中消费,都常点名苏玉为他们献舞,明华也正是那时认识了她。 但不过也是萍水相逢,泛泛之交,同她也不是多么相熟,沈明华对她最多的了解,也只是晓得她舞一直跳的很好,翩若惊鸿,曼妙多姿。 苏玉一直都很受客人们的欢迎,只她年纪轻轻,身子却有许多问题。 没几年后,明华就再没在楼中见过这舞姬,听人说是身上落了疾病,遇了一场风寒人就没了...... 而在此之前,对于苏玉,沈明华并没有多的一些了解。 可浅云为何说见过她和苏玉曾交谈过呢? 也或许,真的是浅云弄错了吧。 沈明华轻摇了摇头,示意自己不认识这人。 因为韩玠在身旁,明华没放太多的心思在此处,只垂眸见苏玉的面容憔悴,想来她的身子应是有些不适,“浅云,我瞧她身子似是不爽利,你先带着她去旁边的医馆瞧瞧。” “是,公子。”听了这话,浅云低低的应了一声。 明华话落下,想着浅云一人许是扶不动,便又出声让店里的另一伙计陪着浅云一道去。 “这老板心肠还真好,一个不认识的陌生人,都愿意去帮她。” “是啊,也是这姑娘运气好,若是遇到那等坏心肠的人,早不晓得将那丫头卖到哪里去了。” “的确......我刚瞧了一眼那姑娘的长相,虽是瘦弱了些,面上也脏了些,但只消一眼,就知道是个美人胚子。” 在店里的几位女客,她们边逛边说着悄悄话,以为声音说的很小了,但铺子也就这么大,她们说的话也就全都落在了旁边人的耳中。 随后,沈明华没再耽搁,带着衣衫湿透的韩玠进了后厅。 沿着楼梯而上,还有一间阁楼空置着,沈明华吩咐人准备沐浴要用的东西,又亲自去木柜当中挑选了一身适合韩玠穿的衣衫。 沐浴要用的水,很快就将木桶装满,明华胳膊托着干净衣衫来了阁楼之时,却见那衣衫浸湿的少年,正手足无措的站在雕花隔扇前,怯怯的有些不敢在此处褪去衣衫。 明华瞧着,抿唇一笑,她迈步进了阁楼当中,一阵热腾腾的水汽,直面扑到了她的脸颊上。 明华浅笑着将胳膊上的干净衣衫,缓缓搁置在刺绣图样简单的屏风架子上,站在身边的少年,偷偷的瞥看了她一眼。 待明华回过身来,少年旋即又将眼眸敛起,不敢再将目光放在她的身上。 “怎么的,莫不是害羞了不成?”见着韩玠怯生生的模样,沈明华含笑问道,她一步步的朝韩玠走近。 也不知是阁楼空间太小,还是旁的什么原因,韩玠忽地只觉心跳“砰砰砰”的跳快了许多。 他脚步下意识的往后退,可身后就是隔扇,没了退路,他脊背紧贴着墙壁,只见明华欺近在自己的身前,鼻尖嗅到一阵淡雅的清香。 少年浑身莫名热了起来,韩玠不由的屏住了鼻息,不敢再去轻嗅。 看着少年从脖颈到耳垂处染的一片通红,又看他微垂下的眼睫轻轻颤动,明华觉着将人欺负的有些过分,又担心他总穿着湿